第一百一十七章 苦守(1 / 2)
第一百一十七章 苦守
北疆退兵,淩阳关自然算是保住了,在满营地都在庆贺劫后余生时,主帐内的明挽昭仍旧没醒过来。
陆云川对哲布的话信了七分,余下三分则是抱有些许侥幸心思,盼着哲布是急着逃命口不择言骗他,或许如闻泊京所说,那一箭并未伤及要害,仅是皮外伤。
只是一进帐,那药味与血气混着扑面而来,陆云川的心便蓦地一沉。
叶梓安守在帐内,还以为是闻泊京来了,转头瞧见双眼阴鸷满身煞气的陆云川时,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陆公爷。”
叶梓安呐呐道,见陆云川眼神放在案上的鹿管上,立即解释道:“此物是喂药用的,此刻药已喂下去,只要陛下能醒来便无恙了!”
语速飞快。
陆云川瞧出他的惧意,稍稍垂眼,敛起了那几乎要疯癫到杀人的凛色,张了张嘴,嗓音干哑:“他几时能醒来?”
叶梓安苦笑,“陛下此番受伤凶险,先前本醒来一回,在城楼上吹了半晌的风,现在……不好说。”
明挽昭那时站在城楼上,毫无预兆地便倒了下去,叶梓安那时便心知大事不好,眼下见陆云川还算冷静,只得一五一十都说了个清楚。
“陛下从前身中金沙赤与乌骨叶之毒,底子本就差,若是顺风顺水地养着身子也无大碍,可他离京去陵西阵前一遭,自齐大人战死后,又忧思过重,心怀郁郁,若能醒来,还有希望保他性命无忧,若是……”
他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只化作了一声轻叹,添了句:“尽人事,听天命吧。”
陆云川走到榻前去,瞧着病容憔悴的天子,沉默半晌,说:“多谢,有劳了。”
叶梓安没想到这人会是这么个回应,微愣,随即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我就在隔壁帐子,陛下若有什么变故,唤我一声就是。”
叶梓安没久留,匆匆转身出去,没走多远,便见闻泊京迎面而来,眉头紧皱。吓得他当即心头一紧,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却没想到闻泊京走到他面前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
叶梓安蹙眉,“你干什么?”
“我适才听闻陆云川回来了。”闻泊京说,“他没怎么你?”
“…他能怎么我?”问完,叶梓安蓦地反应过来,随即摇头叹道:“没,就问了两句陛下如何,还同我道了谢。”
闻泊京眼神复杂。
叶梓安又看懂了,问道:“今日若是我躺在那,你该不会想把给我治病的人打一顿吧?”
“说不好。”
闻泊京不假思索,“若他与我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至少不会道谢。”
他就是怕陆云川因明挽昭而放走了哲布,在陆云川问时,故意模棱两可地只说陛下中箭,却没提有多危重。
叶梓安瞧他半晌,耳尖有些红,骂了句:“狗脾气。”
——
帐中安谧,陆云川坐了半晌,直到指尖暖了,才探去轻轻为天子捋好鬓发,良久良久,他哑着嗓子唤了声“阿昭”,随即顿住,低声说:“我来晚了。”
明挽昭身子烫人,陆云川也不敢妄自去看他的伤,束手束脚地坐在榻边沉默着,攒了这两个月的相思之苦,他竟不知从何说起了。
陆云川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整整熬了一夜,熬的双目布满血丝,所幸明挽昭一夜安稳,将近天明时,身上的热度都退了不少。
这是个好兆头。
叶梓安早起来看时,被陆云川的模样吓了一跳,昨日见他便已是满身狼狈,今日双目通红,胡子拉碴,瞧着也多了点憔悴。
“他怎么样?”陆云川哑声问。
叶梓安把过脉,又探了探明挽昭的额头,说:“陛下胸口的箭伤不轻,但好在没伤及心肺,这几日反反复复发热也属正常,如今昏迷不醒,多是因他身子孱弱之故,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陛下先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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