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辞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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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辞职

  沈归晚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清明连绵不断的雨洗去了空气里的尘埃,窗外蔚蓝色的天空晴朗无云。

  他还在术后禁食禁水的阶段,杜之年拧了毛巾帮他擦了脸,又用湿棉签润湿嘴唇。

  沈归晚的唇被温水浸得柔软湿润,杜之年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很久,最终俯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杜之年占着了便宜,揣着手机准备下楼买苹果,刚走到电梯口就和提着果篮来探病的姜润撞了个正着。

  姜润和他打了个招呼,“沈先生醒了吗?”

  “醒了。”杜之年应着,又看向他身后的几人。

  姜润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位警察,看那架势多半是要问昨天发生的事情。

  杜之年用眼神询问姜润,姜润却毫不在意地说:“不用在意,例行公事而已。”

  那两人站在姜润身后一米远的地方,和交谈的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主动上前打搅,看着是礼貌克制。

  但杜之年不放心让沈归晚独自面对这么多人,只能原路折返,领着他们往沈归晚的病房走去。

  沈归晚的病房离电梯口不远,但姜润带来的警察没有跟着杜之年一起进去,只走到病房门口就停下脚步,不再往里走了。

  杜之年没有在意,径直推门而入,窝在病床上眯着眼看风景的沈归晚听见动静回过头,瞧见杜之年去而复返,好奇地歪了一下头。

  他正要出声询问,看到跟在杜之年身后进来的姜润,脸上又划过一丝困惑。

  姜润将果篮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小漪不放心,叫我有空过来看看你。”

  他又问杜之年:“现在情况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杜之年把沈归晚的病情大致说了一遍,又把医生训他的那些话拣了几句:“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等拆线就行。”

  “那就好。”姜润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沈归晚,“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沈禄公司涉案的金额过亿,现在他名下全部的资产已经被冻结,那栋别墅可能会被法院查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可能会一无所有,甚至无家可归,姜润没有明说,只点到为止。

  但沈归晚不在乎。

  “我可以回去拿走我的东西吗?”他问姜润。

  除了这条命和无尽的苦痛仇恨之外,沈禄再没有给过自己任何,那栋别墅只是曾经住过的居所,没有半点值得留念的美好回忆。

  沈归晚在乎的,只有母亲的遗物和自己的证件罢了。

  姜润温和地笑着,说:“可以,到时候我让人陪你去取。”

  这不是什么难事,沈归晚的情况特殊,他的私人物品不在法院收缴的范围内,等走完流程就可以全部领回。

  只是正常程序花费时间比较长,姜润打算到时候给沈归晚开个后门。

  沈归晚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道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敲门声。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警察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姜处,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他有些为难地说:“局里刚来电话,一会还要回去接着审。”

  姜润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背在身后的手摩挲着戒指。

  他静默了片刻,对满脸茫然的沈归晚解释道:“他们昨天连夜审了沈禄,查了他名下的资产和流水,发现他有一笔不当资产是从你的账户走的,现在过来找你了解情况。”

  “照实说就好,不会为难你的。”

  *

  姜润和门外的警察交代了几句就借故先离开了。

  两位警察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年轻一些的那位瞧见沈归晚脖子上的纱布,轻声询问道:“昨天看您伤得挺严重的,现在身体还好吗?”

  他昨天也去了沈家别墅,正好看见沈归晚被沈禄按在地上,后来还是他架着沈禄的胳膊把人塞进警车。

  沈归晚不太记得当时自己身旁除了姜润还有什么人,他被沈禄掐到快窒息昏厥,胃里又是一阵阵钻心的疼,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但收到了旁人的关心,他还是低声道了谢,又说:“我没事,你们问吧。”

  青年警察和自己的前辈对视一眼,从包里取出一个证物袋放到沈归晚面前的小桌板上,“这张卡是你的吗?”

  证物袋里装着一张银行卡,沈归晚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自己大学时用来交学费的那一张。

  他放下卡,“是我的。”

  警察收回证物袋,面色凝重地看着沈归晚,“这张卡上在去年的十月曾经汇入过一笔非法资金,之后每天都向一个海外账户转账。”

  沈归晚被吓得慌了神,颤声解释:“我的银行卡和证件一直在沈禄那里……”

  年长些的警察盯着沈归晚,“你知不知道沈禄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沈归晚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

  那警察绷着脸,又继续问:“沈禄说你很久没有回家了,昨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别墅里?”

  “我想回去取我母亲的遗物,看看能不能拿回我的证件。”沈归晚的声音越来越小,搭在被子上的手微微发抖。

  青年警察从包里取出另一个袋子,问:“是这些吗?”

  沈归晚看到袋子里被折成两半的身份证和没有用过却破损不堪的护照,瞬间红了眼睛。

  他隔着透明的袋子摸着自己的证件,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了手背上。

  沈归晚无声掉着眼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一直安静陪在沈归晚身旁的杜之年看不得他掉眼泪,拧了温毛巾为他仔细擦去脸上的泪水,又拍着后背小声哄了几句。

  警察见沈归晚哭得难过,也忍不住出声安慰他:“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了解情况。”

  “这是我们在沈禄书房的保险柜里找到的,已经完全损坏了,等你出院可以去补办新的。”

  沈归晚捏着袋子的边缘,小心翼翼地问:“可以补办吗?”

  两位警察面面相觑,奇怪道:“当然。”

  沈归晚却难为情地低下头,讷讷地说:“之前证件被收走的时候去过一次,说不能补。”

  “是哪个警员跟你说的?”警察又冷声追问到。

  沈归晚缩了缩脖子,哽着喉咙回答:“王局长。”

  四年前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过一次,不仅被甩了脸色,回来又挨了沈禄的耳光,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也没有想过向他们求助。

  因为知道不会有人帮他,沈归晚才会一直逼迫自己忍耐,强迫自己面对现实。

  病房里的空气在沈归晚话音落下的瞬间凝固住了。

  警察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犹豫片刻又问沈归晚:“方不方便和我们说说你身上的伤?”

  沈归晚瑟瑟发抖的样子太过可怜,警察再询问时都忍不住放缓了语气。

  “都是沈禄打的。”沈归晚抽抽噎噎地回答,“我母亲去世前一直被他家暴,她不在了沈禄就开始打我了。”

  提起那段过往,他消瘦的肩膀又抑制不住地颤了颤。

  警察皱起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归晚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颤声说:“四年前。”

  “他不让我去工作,拿走了我的证件和身份证,上学攒的钱也被他拿走了。”

  他说着说着,又惶恐地睁大眼睛,“我不知道沈禄拿我的证件做了什么,他现在被抓了,以后还会被放出来吗?”

  警察沉着脸没回答,沈归晚挣扎着坐起来,甚至想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去拉警察的袖子,一旁的杜之年连忙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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