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长夜将明(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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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长夜将明(上)

清冷的风抚着沈晏的衣袍下摆,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话被谢必安打断,后者矗立在他身后不远处沉默着,沈晏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般残忍嗜杀,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深不可测的掩饰。

他手握成拳藏于袖中,他曾为盛逢造了一处世外桃源,也曾盼望与其隐居其中、逍遥自在,可如今兜兜转转,又仿佛回到从前那般尴尬境地,他一辈子都想保护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在最前。

“我曾自私地想把盛逢藏在希夷境,但我后来明白了,对于盛逢来说,我所认为是无情炼狱的人间在他心中,绝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毕竟......我自己何尝没有渴望过久留人间。”沈晏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看惯世事的白无常极少数地被触动,只见他垂下了眼,或许是在想自己经历的那几年人间时光,年少时的一见如故,同行时的侃侃而谈,那时他们还有璀璨光明的未来,入世的无限好奇。

当年范无救因信守与谢必安的承诺苦等在南台桥下,暴雨倾盆冲垮了一切,也带走了谢必安此生唯一情同手足之人,谢必安讨厌雨水,一直如此。

“你后悔过吗?”沈晏摩挲着腰间别着的刀。

白无常望着他,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千千万万年,能得与挚友同行,甘之如饴。”

那一刻,他不再是人人敬畏白日索命的无常,而是作为谢必安,一缕自缢于高枝的魂灵自白。

“无救离去之时我曾痛不欲生,若是您同样离开国师大人,他与我当年的心境大抵也是差不多的。”

谢必安的话被风吹散融入那个宁静的夜里,那只盛逢放出的甲虫仿佛受到沈晏召唤一般爬入他衣袖中躲着,沈晏知道,盛逢一切安好,而他也该继续进行下一步计划。

一张轻飘飘的战帖被红瞳黑鸦叼在嘴里,连夜越过希夷境,落在远在榆城道的苏景然手中,后者攥紧那张战帖,脆弱的纸张在他手中瞬间化为齑粉。

苏景然冷笑,转头望向还在破解封印的盛逢:“你说,沈晏这时候与我开战是为了谁呢?我记得我并没有向外界透露半分你的消息,所以说,国师在他们心中应该是个死人才对,怎么我的探子却还能打听到关于你活着的消息?”

盛逢浑身一僵,下一秒只觉得喉咙被人死死掐住,手上施展的术法即刻断开来,苏景然一只手扣着他的脖颈,将他狠狠地掼在坑洞的石壁上,力道大得震下来一颗颗碎石。

然而这近乎粗暴的动作并不会让盛逢感到胆怯,迄今为止只有沈晏混进奴骨境来见过他,是谁?除了沈晏,还能有谁知道并向外界放出他生还的消息?为了什么?

“沈祝遥,你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苏景然对盛逢做出的动作没有任何轻柔可言,掐住盛逢脖子的五指紧缩。

窒息感迫使盛逢不得不张嘴呼吸,竭力想去掰苏景然的手,他断断续续辩解道:“我不……不知道……我没……没有……”

上一世沈祝遥处刑时的样子逐渐浮现在苏景然脑海中,他如触电一般松开了手,而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放开盛逢后他也愣了半晌,随即更多的是气愤。

苏景然蹲下身扯住咳嗽不止的盛逢,目光死死盯着他:“你最好给我老实破阵,倘若让我发现你与沈晏暗中勾结,这龙蛟坑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话音刚落,他便将盛逢狠狠丢在崎岖不平的坑底,挥袖而去,步伐走得很急,仿佛他才是那个心虚的背叛者……

大战迫在眉睫,看守在坑底的侍卫越来越少,奴骨境发展太快,拔苗助长,即使十方目有那么多毒虫猛兽助阵,总体实力还是与强悍多年的希夷境差了一大截,苏景然难免分心,根本无暇顾及盛逢。

大军压境,气势恢宏,黑云密布在榆城上空,现代社会建筑与这一只只徘徊辗转的魂魄产生了相当强烈的对比,国安提早一天封锁了通往榆城的各个道路,他们如今只能最高效地撤离群众,这场涉及地府、鬼境、人间未来的大战,以他们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独孤迁骑着一匹燃着火焰的骷髅马上,腰间的利齿长鞭相当有威慑力,沈晏比她要低调许多,一身的玄色盔甲,他单手扯住缰绳站在骷髅兵的最前方,目光阴沉地看着远处山顶上空即将成形的巨大漩涡。

他要为盛逢争取时间,然而现在还不到最佳时机。

“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苏景然慵懒地跨坐在轿辇上,玩味而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们对峙于深林之中,层层叠叠的树叶被过重的阴气搞得发黄枯萎,两方鬼将士气势汹汹,独孤迁甩了下手中的缰绳,率先走上前,轻蔑道:“从你那娘们唧唧的轿子上滚下来,今日本王先来会会你!”

独孤迁说话全然不似一介女流之辈,引起恶煞道将士对奴骨境的一阵讥笑,苏景然也不恼,稳稳当当跳下轿辇,蛇头权杖在手:“小姑娘,狠话不要说得太早,若是被我打残了腿,就不太好收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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