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现实（1 / 2）

第五十章 现实

余哲一直吐。

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吃的和昨天吃的统统吐了出来，脸色极其难看，发青又发红。

他把李尚打发走了，尽管最后是不欢而散。

他不让李尚再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再听到任何一句话。他想躲避，想逃避，但终究都是掩耳盗铃。

李尚走了，确实没有再说一句话。

余哲吐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发软，下一秒就要昏厥的时候，他微微支撑起身子，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里响起了一阵忙音，很快被有人接了:“谁?”

“李尚，”他艰难地张张口，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不仔细听都听不出他说些什么，“我……”

李尚没说话，静静等待着他下一句话。

“我不想上学了……”余哲闭上眼睛，拼尽全力道，“办休学手续吧。”

就这样吧，他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三个月过去了。

所有的故事仿佛都回到了原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孤独。

江绎再也没来过,再也没有。

眼前的大片火烧云烈得过分,落日余晖,伴随着人群的渲杂和空气里的清香,美好如初。

余哲坐在窗棂边,目光空洞,神色淡然,眼睛却红肿得吓人。

“余哲?”

声音是属于蒋寂的。

“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进来了啊。”

蒋寂掀开门帘,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小刀、血迹、满地的药片,破碎的玻璃……所有事物仿佛都在诉说着,余哲崩溃了,他再也撑不住了。

他皱皱眉,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粒药片,凑到鼻尖处闻了闻,突然笑了:“右佐匹克隆片。余哲啊,我和李尚不一样,没他那么软心肠,也没他那么有耐心,你吃这些药,真的只是为了治病吗?”

语盐余哲没回话,依旧痴痴地盯着窗外的事物,面不改色。

蒋寂笑了笑,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有些嘲讽:“你从没想过看病,你想自杀,你想死。”

你想死。

你想自杀。

沉默多时的余哲渐渐回过神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盯看蒋寂,忽然乐了。

“是啊,我想死。“他的笑容很是灿烂,却逐渐开始扭曲,脸上很脏,纵横交错的泪痕显得犹其狰狞,“我不想活下去了,真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蒋寂看着他,看着这样自暴自弃的余哲,他忽然觉得很不爽,猛地踢开脚边的药瓶,里面的药片随着药瓶的滚动皆皆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圆形药片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

“你真幼雅。”他莫名其妙也嗤笑一声,像是在讽刺余哲,更像是嘲讽他自己,“真幼稚。”

余哲又垂下头,灰暗的眼眸里又增添几分可笑。

“那就继续幼稚下去吧，”他的声音格外沙哑，眼睛盯着地面上的药片，自嘲道，“反正已经这样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

凭什么要将自己的情绪强加到别人身上,明明自身懦弱可笑,却还要嘲讽其他活得不堪的人。

五十步笑百步,讽刺的味道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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