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1 / 2）

第十六章 真相

　　教授正欲说什么，林心暖推门走了进来，拉着我往外走，边走她还赔着笑脸说道：“各位，他既然不同意就别逼他了，要说什么也等这事过去好吗？抱歉抱歉。”

　　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全都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她。林心暖硬着头皮关上门，费力地撕下我手上的胶带让我跟着她走。我没动，固执地问：“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没什么，你不用管。”林心暖假笑着抓住我的手臂，试图让我走，“以后会告诉你的，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我走了几步，又坚定地停下：“现在就告诉我！”

　　林心暖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分明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好吗？”我甩开她的手，“唐路说的才是对的吧？你何苦要骗我？”

　　“你一个大男人整的这么矫情有意思吗？行，今天这事弄完，其它事情——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你你！”林心暖气急败坏地握住我的手腕，指甲直接抠进我的肉里。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不甘示弱地回了句：

　　“要是不告诉我，你怎么办？”

　　“我发誓一定会告诉你！否则天打五雷轰，我永世堕入地狱不得超生！行了吧？赶紧走！”

　　我再无话可说，只能跟着她在走廊中穿梭。

　　星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漫出一片银色的污渍。我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手腕的疼痛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今晚就可以知道真相了，所以我必须留下，即使只是为了那毫无意义的真相。

　　我被她推进一间实验室里，里面只有那个叫琳娜的女孩和一面大屏幕，其余皆是空旷的雪白。林心暖把门关上，毫不避讳地对琳娜说道：“开始吧。

　　沉默寡言的女孩点了点头，转身按下一个按扭。大屏幕亮了起来，林心暖叫我和琳娜站到一旁，她自己一个人坦然自如地望着异幕。我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我以前没见过的东西——怪异的坚毅——林心暖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却不见半分颤栗。

　　我不禁噤了声，靠在墙上静静地注视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身影，白衣黑裤，身材挺拔，是林向。他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背对着我们站立，脑袋微垂，不知在思索什么。

　　“哥？”打着颤的声音轻轻响起。我看到林心暖不断捏着自己的手，一副紧张至极的模样。我差点以为她被掉包了，这副扭捏的样子可不像那个风风火火的女人。

　　而林向没有回头，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问：“有事？”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林向转过身来，眸子亮得像盛着银河，“是指你监视我，还是把我弄成替罪羊？”

　　我望向林心暖，她低着头紧紧攥着衣角，小声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场吗？有些真心话我今天得说出来。”

　　“没有。”林心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忍不住“嘶”了一声，在她眼睛里我发现了一抹狡黠，原来她是装的。这时琳娜捏了握我的手，我低头看去，她碰碰我的伤口，意思很简单。

　　我指指林心暖，她便重又低下头，表情看起来有些懊恼。我懒得管她，抬眸再次看向林心暖。

　　她也看向我，目光里充斥着笑意。

　　林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暖暖，我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语气甚至有些小心，生怕妹妹受伤了似的。

　　“因为你是个坏蛋，即使我不这么做你也会做出别的过分的事。”林心暖说道，“这样还能帮萨姆一个忙，对我大有好处。”

　　“我是坏蛋，萨姆就不是吗？”

　　“她答应过我，那是最后一次。”

　　“要是我也答应你呢？”

　　“我才不信你骗人的鬼话呢。”

　　“不信就不信吧。”林向温柔地说道，接下来话峰一转，“所以你能不能别演了？这样说话真的很恶心。”

　　林心暖面不改色，“怎么？不喜欢？”

　　“拜托，我知道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别整这一出。“林向笑起来，很干净很纯粹的笑容，“成本有点高呢，不是吗？”

　　林心暖也笑了：”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说来听听。”林向挑起眉，心不在焉地说道。

　　林心暖嫣然一笑。

　　“如今不论是地球政府还是索比政府，都不过是一群腐败的老东西。现在虽未露出疲颓之势，却离覆灭之时已是不远。平心而论，在他们的领导下，人类仍在进步。然而长久来看，政府对科学和生命的不负责任之态度必将造成恶果。就拿地球政府来说，异种之战的起因本是他们的失误，却将责任全部推到了父亲身上。异种二次出现后，萨姆在政府的支持下策划出精密的计划，发现这只不过是场儿戏后，只有她受万人唾骂。政府拒绝承认错误，反而一次又一次选择逃避。这样的领导者来管理世界，我又怎能安心！”

　　“继续。”林向悠然说道。

　　林心暖轻咳一声，再次开口：“黑洞那事，其实就是系统故障，跟萨姆毫无关系。政府想让萨姆来做替罪羊，被我拦下了。我想到了你，让他们把罪名安到你头上。你不也乐得接受吗？并且还想演下去不是吗？我们一起陪着你演，这样你死之前也能安心了。”

　　林向摇摇头：“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

　　“我把监视器拆了？”

　　“拆了吧。”

　　他向前走了几步，弯腰察看着，然后一抬头露出微笑，画面便一黑，什么也没有了。

　　林心暖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我：“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

　　在林心暖的讲述中，我慢慢理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开端便是异种之战。异种的诞生是政府的研究造成的，林向的父亲林日属于编外人员，很不幸地成了替罪羊。但他毕竟也参与了研究，尽管罪孽并没有政府那么深重，却仍不可推卸责任。政府的人员因此逃过了一劫，这一项史实更是未曾公布。

　　林向曾试图为父亲报仇，意识到自己力量不足后选择放弃。林心暖因此而看不起这位孬种哥哥，找到萨姆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萨姆同是一个憎恶政府的人，两人一拍即合，准备一起把政府的丑恶嘴脸揭露出来。偏偏这时出现了异种文字（其实是林向为了报复政府搞的恶作剧），萨姆误以为真，一心一意地去处理异种的事。同时林向也没想到假戏成真，亚马孙竟真有异种的残存。

　　与此同时，他想要一个更乖的“吴路”，不会背叛他的人。他知道吴路因为妹妹吴雪的事不可能接受他是异种的身份，所以他将吴路也搞成了异种。而我不可能听林向的，于是他又找萨姆帮忙，用药物压制住我的意识。而此时，萨姆背了所有的锅，和林向吴路一起出门散心。为了解除吴路心中的芥蒂，林向请来了唐路帮忙。唐路为找到雷诺把吴路绑架，这才有了我和林心暖的见面。

　　那时林心暖已有了大概的计划。我咬死人时她就在旁边，不阻拦是为了让林向有作案目的——为了保住吴路，他放弃了黑洞计划的参与资格（这也是林心暖怂恿政府做的，否则这种草菅人命的事绝不会发生），也就有了报复政府的原因。黑洞系统出现故障后政府首先怀疑林心暖，但她对此方面的知识根本不了解。政府欲拿她和萨姆堵住悠悠众口，而这时林心暖拿出自己的计划与政府“假合作”。

　　林向成为通缉犯，但他已得知一部分事情经过，恰好本人脑子也有点大病，便配合他们一起演戏。当然，政府对此一无所知。唐路所说的不过是他看到的局面，离真相终究差了几步。林心暖不想让我听是担心我误解真相不肯配合，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则是因为一些杞人忧天的小事。听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我最初的猜测，当真是可笑至极。

　　至于那几个男人，则是政府弄出的别的什么虫子。他们担心索比政府会拒绝与他们共同执政，便准备利用我的基因制造病毒播撒到索比星上造成民众思慌，借机争夺政权。林心暖带我去完全是迫不得已，若我不去锅又得让萨姆来背。最后她跟林向的那番对话，是因为她临时改了主意。大局已定，再没人能逆转这个局面。我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告诉我经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些浪费口舌罢了。

　　说完这些之后，林心暖叹口气，总结道：“推翻两个政府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改造世界。我会好好思考的，你要是有什么办法也可以说。”

　　“我倒没什么办法……但想问问你如何推翻政府。”

　　“把所有的事都爆出来，加上我们的人会在各地鼓动民心，这完全没问题。我不过是一个开头者，计划一开始就有无数人来投奔我们，现在能联系上的有三百多万人。他们，才是主力。”

　　“那索比政府呢？”我问。

　　林心暖微微一笑，道：“索比政府的丑闻也不少。”

　　话已至此，我便没什么可问的了，淡淡地提了一句：“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就给你安排手术。“林心暖笑着说，“对了，要不要考虑换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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