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后（1 / 2）

第一章 酒后

　　林向从我身上软绵绵地爬起，抓起扔到一边的衣服就下了床。我刚刚清醒过来，看到林向的样子不禁愣住了。接下来我仍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握住林向的手臂。对视一眼后，我立刻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妈的，该不会真那个了？

　　我顺着他裸露的手臂往下看去，目光停留在了某处。我几乎抓狂地叫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尴尬地收回视线。怎么说呢？两个大男人，再怎么样好的关系，发生了这种事，啥也别说，直接绝交吧。

　　在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后，我觉得我们可以理智地聊聊了。犹豫了半秒钟，我挑起眉，尽量使声音不那么发虚，“昨晚的事……”

　　“不必说了，反正我是上面那个。”林向打断道，对我露出一个温和但很欠揍的笑容，“啊哈～”

　　我僵硬地望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去死……”

　　“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啊，下面疼吗？”

　　尽管我很不想转移话题，但还是皱眉感受了一下，“疼倒不至于，酸酸张涨的很不舒服。喂，这事你准备怎么搞？老子才十八岁，恋爱还没谈过呢。”

　　“恋爱就别想谈了。”林向笑着摇摇头，“感谢这个时代吧，虽然咱俩严格来讲是师生关系，但年龄相差不是很大。起来，一起去领证吧。”

　　“这是你事先谋划好的？”我问他。

　　“当然不是，昨天是你请我喝的酒。我喝了三四杯就断片了，之后的事完全没印象——吴兴奋同学，应该是我怀疑你才对。”

　　我半天没能挤出个字来，最后吭哧吭哧说了一句：“两个男人怎么可以……”

　　“冬眠人，别用古代的想法来套现在的事。”年轻的教授突然对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脸上写满了冷漠的厌烦，“不去就不去，我还有一个项目没整完，如果你实在难受的话，那就别参与了。”

　　我早已差不多习惯了他这种阴睛不定的心情，但听到这种话还很不舒坦。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说：“我去。”

　　“啊哈，明智的选择。”

　　“能别贫吗？”

　　“那太难了。”林向突然关切地看着我，“下面真的不疼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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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是吴路，别名兴奋。

　　我原本是21世纪的高中生，在不幸患上肺癌后花费重金冬眠。醒来后虽然我的病被治好了，但这个世界也变了。

　　由于冬眠系统的故障（通过药物注射刺激大脑特定神经区域以唤起本能的冬眼方式技术在那时还并不成熟，几微克多余药物都可能带来无可挽回的份害），我多睡了两百年。当然，与我同病相怜的还有十几个人，这多少让我感到了一点安慰。

　　但因为多注射的那几微克药物，我丧失了大部分记忆。除了简单的语言和长年累月的习惯，什么也没能留下。同时，在长达五个世纪的冬眠之中，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证件都丢失了，仅剩冬眠记录上寥寥几行字。

　　姓名：吴路

　　性别：男

　　年龄：18岁

　　民族：汉

　　冬眠原因：肺癌

　　下面是我的身份证号，可惜身份证早已弃之不用。

　　醒来之后的一个月，一群白大褂对我们想尽了办法，试图恢复我们的记忆。我找回了一部分，但仍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最后，一个白胡子大叔一拳打碎了仪器。我看到他们的眼睛中都燃烧着四个大字：“我不干了！”于是我出院了，作为补偿，政府（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国家的概念了）为我们安排了导师。VIP豪华版，一人一位。

　　安排给我的便是林向，加里顿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又名卢托·林。

　　白暂到几乎会发光的肌肤，瘦弱的身体，一副黑框眼镜下眼眸无神地张着，鸟窝般的黑色短发耷拉到额前，一副养不活的样子。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后，林向邪恶地笑着把我带到一台小巧如电饭煲的仪器面前，声称使用它后我便能拥有所有关于宇宙的知识。我不感兴趣，但禁不住林向的蛊惑，最终按下了开关。

　　然后我昏迷了三天。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仪器是一种记忆机器，能帮助人在紧急状态下记住一些信息量较少的事。像我这种硬灌上几兆级信息的，“不死也是命大。”白胡子对我如是说。

　　以那之后我对林向充满了仇恨。

　　但也许是我异于常人，我保留下了那部分记忆。从此我憋屈地跟在林向后面，成为他的学生兼助手。

　　当然，坦诚说的话，我并不厌烦这种生活。

　　我苏醒时正好赶上23号虫洞跃迁计划成功。人对科学的好奇是与生俱来的，我便追着林老师问东问西。后来林向受不了了，只能把我纳入研究员行列。这听起来很儿戏，却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虫洞跃迁计划于二百七十六年正式开启，其目的是将人类文明播撒到宇宙各地，工具是虫洞。”林向说。

　　“连接黑洞与白洞的弯曲视界？”我脱口而出。

　　“不单单是这个。”林向嫌弃般看着我，“它也可以在正常时空中出现，也就成了超空间管道。虫洞没有视界，我们可以安全通过。”

　　“哦。”

　　“……将负质量传送到已发现的细小虫洞中，以扩大并强化它的结构。然而虫洞只能回到过去的时空当中，因为会有时间断层的存在。当然我们也不需去往未来，只需在另一片区域中以光速航行达到时间同步，再用量子通信联系……这很复杂，哦不，应该说是繁琐。”林向心不在焉，干巴巴地解释着。

　　“怎样确定目的地？“我问。

　　“不需要确定目的地，这些研究是私人性质的，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可不是为名就是为利。”林向终于抬起头，盯着远方的一座山，“谁知道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接着问：“你呢？你的目的呢？”

　　他淡然一笑，忽然伸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其实我也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那是他仅有的几次正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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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林向挤在狭小的飞行器里——他明明买得起更宽敞的。林向的下巴磕在我脑袋上，我猜测他是故意的。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怎么想怎么奇怪。我试图离他远一点但旁边就是舱壁，退无可退。

　　最后我只能宣告放弃，强忍心理的不适。兴奋！你的人生之路还很漫长，不能因为这东西就放弃一切！我勉强使自己镇静下来——这时林向捏了一把我的脸。

　　我干脆原地去世好了。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林向看看我，真诚地说，“毕竟你的方案是可以执行的，成功性也很大。我想你太过兴奋了。”

　　“你中邪了吧！”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啧啧啧，总之，你的方案没有问题。根据规律来定位……成功率，百分之六七十吧。毕竟我们也不确定虫洞的目的地是否存在某种可能的规律。“林向亲热地说道，“没想到那玩意这么好用，竟然把你变成了天，才……

　　他突然停了下来，古怪地笑笑，“你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从早上开始你就不停地发抖，害怕吗？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啊兴奋……好的我明白了，其实如果你想的话，随时可以换一个导师。顺便跟你说一声，昨晚我迷糊的时候听到你说了很多话，因为我记忆力比较强……”

　　“你不是什么印象也没有吗！”

　　“刚才想起来的啊。”

　　林向满脸无辜。

　　我直接社会性死亡。

　　昨晚的事，我多少还是记得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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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向把我列入研究员行列之后，我假装正经地研究起来。这时我才发现那些硬灌入我脑中的知识只是基础而已，像我这种没有天分的人，根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一切好奇都被磨灭了，我十分沮丧，干脆混起日子来。这一混就是将近半年，我掩饰得很好，没让林向知道。我不敢让他知道。但后来他还是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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