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不能再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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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不能再等了

  痛醉一场之后,第二天老兵们陆陆续续坐上开往火车站的车,准备返乡。何筱随程勉一起去了车站,送走了宋晓伟和赵慧芳小两口,还有侦察连其他的老兵。

  从一开始他就想着好好送走他的兵,似乎是用力过猛,经历过种种之后,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轻松地告别。他一一与他们拥抱,送他们上车,之后带着点笑意挥手向他们告别。莫名地,淡化了一些离别的伤感。他似乎是想明白了,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对于他们而言不仅是个新的开始,也可能会是一件好事。

  老兵送走之后,营区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然而军队到底还是有它自己周而复始的生命圈,刚送走一拨老兵,下一茬新兵就要到了。今年接兵和练兵的任务都落不到程勉的头上,于是趁第一拨新兵还没来,程连长抓紧时间享受了把难得的清闲,请假出门去也。

  走之前他没有通知何筱,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料到了何筱的小区之后,却发现家里没有人。程勉又按了几下门铃,之后认命地给何筱打电话。电话接通得很慢,而且背景也十分嘈杂,衬得何筱的声音极小,幸亏他耳力极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在上班?”

  何筱小声地让他等一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有事吗?”

  “回去上班了?不是说不想干了?”

  “唔。”

  程勉蹙蹙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房子上方的门牌号码:“笑笑,我在你家门外。”

  何筱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太阳,顿时觉得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差不多二十分钟,程勉准时出现在基管中心的大楼前。何筱正站在台阶前等他,看他面无表情地下车,心里有点犯嘀咕。

  程勉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凝视她几秒后,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脑门:“老实交代。”

  何筱捂住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审犯人啊?”

  一见她的笑脸他就凶不起来了,可还得端着保持严肃,他拍掉她的手,拨了拨她有些凌乱的刘海:“不许笑,跟我说说,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的?”

  “昨天刚回的,是我们科长打电话给我,说年底太忙了,让我过来搭把手。”

  其实何筱也不想再踏足这个地方,若不是她刚来的时候科长没少照顾她,她恐怕也不会答应了。而且,她这一次回来,中心张主任并不像之前那样可以刁难她了。至于刘科长,更是连直视她的眼睛都不敢。何筱失笑地感受了把有后台的待遇。

  “下午有时间吗?”程勉问。

  何筱略窘,什么时候轮到他问这个问题了?

  “随时可以走。”她说,“你想干吗?”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约会!

  五分钟后,一辆东风吉普优哉游哉地畅行在B市中心的主干道上。何筱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风景,忍不住笑了下,引得程勉侧头:“笑什么?想好去哪儿没有?”

  何筱手肘抵在车窗上,故意不看他:“不是你叫我出来的?怎么又问我?”

  两人从未正儿八经这么约过会,感觉新奇,却又不知道干些什么好。程勉听到她的话,微微一笑:“那算了,这么开车在街上逛着的感觉也挺不错。”

  何筱无语了一分钟,看到不远处广场上的广告牌,顿时有了主意:“要不,看电影?”

  恰逢一部大片今天上映,两人选了最近的一个场次,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检票入场。放映厅里光线很暗,这让程勉轻松了不少,毕竟他今天是穿着军装出来的,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看起来分外扎眼。

  他握住何筱的手,慢慢地摩挲着。趁距离电影开始还有段时间,他对她说:“笑笑,结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

  何筱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又压抑住加速的心跳声,平平地嗯了一声。

  程勉笑了:“过了政审之后,我就去开介绍信,之后就可以去领证了。”

  明明领证是件很浪漫且意义重大的事,可经他这么一说,怎么就变得这么程序化了?何筱不吭声了。

  程连长不得不补充道:“这次不能反悔,你之前可已经答应我了。”

  “我是答应了,可我爸妈还没松口。”户口本还在田女士那里放着呢。

  一想起何家那二老,尤其是何筱的妈妈田瑛,程勉就觉得有些头疼。他看了眼何筱,黑暗之中,只觉得她的眼睛亮亮的,狡黠的样子像是在故意刁难。

  “放心。”电影的开头曲已经缓缓响起,程勉只有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只要能结婚,就是翻窗户偷户口本我也认了。”

  何筱噗地笑了出声,再去看程勉,他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表情一本正经。

  选的电影是一部标准的爱情片,几对男女在屏幕上爱得痛彻心扉死去活来,台下的程勉却看得有些昏昏欲睡。到最后干脆是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散场了。

  程连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睡着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何筱正了正他的帽子,说:“没关系,我也刚醒来没多久。”

  程勉一怔,看着她,顿时两人都笑了。他算是明白了,两个菜鸟约会的下场就是头挨着头在电影院里睡觉!

  出了电影院,两人也没兴致在外面闲逛了,在超市买了点食材果蔬就立刻回了家。进了家门,何筱脱下外套就拎着东西钻进了厨房。程勉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以让他发挥用处的,也跟着进了厨房。

  “那对小夫妻搬走了没有?”

  何筱正埋头切菜,乍一听没反应过来:“什么小夫妻?”

  程勉拿过她手中的刀,一边切一边用下巴示意:“住在前面那栋楼上的那一对。”

  顺着程勉的视线,何筱明白过来了。她脸色涨红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还有脸问。”她到现在都没好意思跟他们说话。

  程勉挑挑眉:“要是没走,到时候邀请他们来参加婚礼。”

  “要请你请,我才不去丢那个人。”何筱低声嘟囔。

  程勉洗了洗手,顺势将何筱圈住:“有什么丢人的,大不了让他们看回来得了。”

  这还能讲价呀?何筱真是服了他了,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某人已经低头吻了下来。他将她轻轻靠在墙上,将她下巴微抬,吮着她的唇瓣,慢慢地探了进来。何筱没什么接吻的经验,不一会儿脑袋就晕了,使力推了推他,过了一会儿,才被程勉松开。

  她将头抵在程勉的肩膀上,听着彼此的喘息声,声音微沙地问:“你怎么,这么会……”

  她话没说完,可程勉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他笑了笑,轻吻了下她柔软的耳垂:“天生的。”

  痒痒的触感,让何筱想躲。程勉不让,他拉着她的手越过头顶压在了墙上,而后俯下身,低声问:“笑笑,今天晚上行不行?”

  何筱躲不过,只好说:“没有防护,我……”

  “不用担心。”他说,“我有准备。”

  何筱惊讶地抬头,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程勉无辜地眨眨眼:“刚刚在超市……”

  脸色爆红,何筱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嫌丢人了,穿个军装在超市买那种东西,都不知道收银员怎么想的。

  何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程勉明亮而热烈的眼神的注视下,最终她小声地妥协:“我饿了,先把饭吃了行不行?”

  程勉莞尔。

  看着他笑得灿烂又心满意足的样子,何筱在心里忍不住鄙视自己。明明是他脸皮厚,怎么搞的现在像是她欠了他一样?

  一整个晚上何筱都坐立不安,虽不至于像头上悬了一把刀那么糟糕,但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入睡前,何筱在浴室磨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套上睡衣睡裤出来,对着镜子一边擦着快要及腰的长发一边看着坐在身后床上的程勉。他比她先洗,一点也不磨叽,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之后一直坐在那儿,低着头将她的笔记本电脑置于膝头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非常认真。

  何筱放下毛巾,有些好奇地走过去,走近了便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已经瞥见电脑上的照片了,脸顿时就烫了起来。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合上电脑:“买都买了,你还看这个干吗?”

  没错,程连长正在网上搜索安全套的正确用法和注意事项。虽然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功课得做足,免得出了什么漏子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那恐怕就没有下一次了。

  相比之下,程勉脸皮就厚多了。他十分淡定地把电脑放到一边,揽着何筱的细腰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何筱起先还挣扎着,可抵不过这人的力道。

  “这叫有备无患。”他说,“而且我发现这东西的品种还不少,以后我们有机会都试试,反正——来日方长。”

  何筱被程勉的话气笑了,伸手捏他的脸,他非但没躲,反倒凑上来亲她的脸颊,慢慢吻到肩窝,淡淡的香气充盈鼻间,他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呼吸也有些不稳了。

  “洗完澡了?”

  何筱低低嗯了一声,如此亲密的距离让她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痒痒地,让她浑身都在小小地战栗。程勉笑了笑,将她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见她想躲,便顺着她偏头的方向攫住了她的唇,趁势而入。他挑弄着她柔软的舌尖,半吮半吸。何筱躲不过,迷迷糊糊地就把胳膊搭上了他的肩头。

  感觉何筱渐渐有些喘不过气,程勉稍稍松开了她,一边在她唇边轻啄一边含糊地说:“不躲了?”

  何筱用仅有的微弱力气推了他一把,来不及开口抗议,就又被程勉吻住了,停留几秒向下吻去。睡衣下摆被掀开,一只手慢慢地扶上了她的腰。因为常年训练,这只手掌心有薄茧,触碰到她细嫩的肌肤时就好像过电一般。何筱有些招架不住,低呼一声扬起脖子,手指滑入程勉半湿的发间。

  程勉半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却解开了她文胸的暗扣。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不熟练,程勉颇费了些时间,也因此显得有些急躁,待得胸前挺翘的两包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听到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防线已然崩塌。他埋头将那两点逐一含住,不顾何筱的挣扎死死地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探到下面,略显生涩地挑逗着,听着何筱的抽气声,他能感觉到她已经慢慢进入状态。

  “程勉……”何筱双眸中有泪光,用求饶的语气想让他放过自己。

  程勉不为所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急切而热烈地亲吻着她的一切。何筱握住身下的棉被,时抓时放,细长的双腿被程勉架在身体两侧,正中大剌剌地对着他,被他逗弄着,仅有的一点意识让何筱想着还不如就此昏过去算了。如此往返,不知过了多久,何筱突然感觉到脑子全被抽空,像是浮在半空,她忍不住抽搐,有点想哭,可快感袭来,她一点理智和力气都不剩了。

  黑寂的卧室,只剩下两人彼此之间的喘息声和心跳声。程勉额头早就有了一层汗,他抱紧此刻显得分外委屈和弱小的何筱,亲吻着安抚,另一只手拉开床头柜去取安全套。何筱渐渐回神,有点敏感的空虚让她主动地回应着程勉的吻,甚至用双腿磨蹭着他,慢慢地向下靠近。只差最后一击,可程勉的动作却渐渐地慢了下来,到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何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松开手,喘息着看着程勉,带着颤音问道:“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啪的一声响,床头灯开了,何筱受不住灯光的刺激,用手背遮住了眼睛。等她适应了之后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张有点懊恼的脸。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觉难为情了,只关切地看着程勉,再一次问:“怎么了?”

  程勉一副不太愿意讲的样子,可架不住何筱一直问,只好含糊回答一声:“戴反了。”

  戴反了?什么戴反了?何筱有些出戏了,直到看到床头柜上那个安全套的盒子,才明白过来。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几乎快要岔气……

  第二日,何筱醒得有些晚。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听到厨房传来的口哨声,五音不全,明显是程勉的哼唱声。起先她还有些恍惚,直到动一下腿,浑身的酸痛感被唤醒之后,何筱也随之清醒了。

  她咬了咬牙,喊道:“程勉!”

  程连长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应声愉快地探了个头,“醒了笑笑?洗漱下起来吃早饭吧,我刚做好——”

  话音在他看到何筱的脸色时戛然而止,虽然她一副我正在生气的样子,可脸上的红晕却是骗不了人,有点恼怒有点害羞,看着最为迷人。

  程勉把东西放回餐桌上,进了趟浴室,又迅速地折身回了卧室。何筱刚艰难地将睡衣套到身上,看见程勉笑得有些讨打的脸,一时就来气。她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哆嗦着套上了拖鞋,想要站起来,可稍微用点力,小腿肚就忍不住打颤。

  程勉见状也由不得她自己折腾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想逞能,你倒是有劲?”

  何筱想咬他一口,也不看看这怪谁?

  程勉此时已经忘了昨晚自己是如何狼狈了,笑眯眯地亲了她一口,占足了便宜,才将她放入已经盛满热水的浴盆里。他弯腰顺了顺何筱的长发:“稍微洗一下,别泡太久了,洗好了叫我?”

  何筱撇过头,没理他,可程勉知道她这态度就等于同意了。扬了扬眉,他转身去卧室给何筱取换洗衣物。

  一番折腾下来,吃完早饭已经快要十点了。下午连里还有个会要开,程勉不得不赶回去了。

  走之前他给何筱换了床铺,让她能够舒舒服服地补眠。洗了一大桶的衣物之后,他又把饭焖好,只等何筱起床之后热热就能吃。做好这一切之后,程勉颇有成就感,这不同于他在军演胜利时的那种感觉,这种相当于另一个战场上的胜利,远比之前的有意义。

  “程勉?”

  穿好衣服,准备走时,程勉听见何筱低低地喊他。他俯下身,凑到床边,看着她:“怎么了?”

  “路上小心。”她低声叮嘱着,声音有些软弱。

  “我知道。”程勉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家注意休息,过段时间我把剩下的探亲假请下来,好好陪你。”

  何筱蹭了蹭他的袖口,想起什么,她说:“对了,什么时间叫徐沂来家里吃顿饭吧。”

  家里这个词,用的程连长很是舒坦。他说:“过段时间吧,他这两天接兵去了,有的忙。”

  “接兵?”

  “嗯,四川。”

  四川?何筱短暂一怔,十分欣喜:“那这么说,他应该能见到恬恬了?”

  程勉回给了她个你以为的眼神:“可不就是冲她去的,至于能不能见着,看徐沂本事了。”

  何筱心说怎么会见不着,可转念一想,倒还觉得真有这个可能。褚恬那人,虽然看上去像是个没有原则没心没肺的姑娘,可若真的做下决定,怕也是不容易回头的。但愿两人没闹到那么僵。

  程勉有些受伤:“怎么就没见你这么惦记咱们的事,否则我早就持证上岗了。”

  何筱瞪他一眼,不经意嘟着嘴的模样,看着格外讨喜。

  程勉愈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结婚!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必须结婚!

  周一上班的时候,何筱接到了褚恬从老家打过来的电话。即便是隔着电话,她也能听到褚恬厚重的鼻音,便问:“哭了?”

  “没有。”故作欢快的声音传来,“这两天四川降温,有点感冒。”

  何筱还是有点不放心:“伯母的情况如何?实在不行就来B市看,不要耽搁了。”

  “不用了。”褚恬说,“也不是没劝过她,可我妈这人太犟,她不愿意离开老家去B市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这两天她的情况还不错,等等再说吧。”

  何筱嗯了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褚恬微叹口气:“笑笑,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褚恬犹豫了下,似是斟酌着该怎么说,“我要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何筱被刚喝进口中的水呛住了,咳嗽了好长时间才回到电话上:“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结婚?”

  似是早料到她是这般反应,褚恬轻笑了下:“这种人生大事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真的笑笑,我是要结婚了,估计就在这两个月。”

  何筱张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才问她:“恬恬,徐沂去四川接兵了,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顿了下,褚恬又说,“要没见到他,我嫁给谁去呀?”

  这下何筱是彻底懵了,虽然她是衷心希望这两人能在一起,可当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的时候,她恐怕还要消化一阵子。

  “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说不太清楚。”想起在医院初见徐沂的那一秒,褚恬犹是有些茫然,可很快她的眉目就舒展开了,嘴边带着淡淡的笑,“他向我求婚,求得那么诚恳,我一心软就答应了呗。”

  何筱想这算什么答案?

  挂断电话,何筱发了十分钟愣后,又迅速地给程勉拨了一个。程勉听了倒也不是太惊讶,只笑着说:“徐沂这人,有时候还真出乎意料。”

  “什么出乎意料?”何筱语气有些急,“之前徐沂还把人拒之千里,现在怎么突然说要结婚了?”

  程勉低声安抚:“虽然我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徐沂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他若决定结婚了,那肯定会好好照顾褚恬。”

  何筱还是有点为褚恬担心。并非她质疑徐沂的人品,而是怕在感情方面一向淡漠的他会无意中伤害到褚恬,毕竟结婚不同于交往,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好了,笑笑。”程勉打断她的思绪,“这样也好,说不定我们的婚期还可以定在同一天。”

  何筱暂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她望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半是疑惑半是玩笑地反问:“你确定,能在两个月内搞定我的父母?”

  “……”程勉紧咬后槽牙,深吸口气,回她三个字,“等着瞧!”

  何筱笑着收了线,嘴边眼角尽是掩不住的甜蜜。想起褚恬,她悠悠叹口气,路是自己选的,她也只能祝愿她幸福了。

  连身边一向不染七情六欲的徐指导员都开始谈婚论嫁了,程勉嘴上再不肯承认,也开始有点着急了。按理说硬要结婚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跟何筱是你情我愿,然而两个人偏偏都是家庭观念很重的人,一生一次的婚礼,他们当然想从双方父母那里获得认可和真诚的祝福,婚礼那天,也希望他们都在场。

  赵老师也忍不住了,给儿子出了个主意:“要不这样吧,让笑笑找个机会把老何夫妻俩请出来,咱们两家人吃顿饭?”

  此言一出,程建明首先提出反对:“这样不好。”他说,“老何我了解,不是为难儿女的人。关键是老何他家属,性子要强,真要两家人坐在一起在饭桌上谈这件事,恐怕又会让她觉得咱们这是在强迫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赵老师急得眼镜从鼻梁上滑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儿子,男人嘛,三十岁结婚都不算晚。她是着急何筱,怕再出什么变故,那么好一姑娘再被别人给娶走了。

  程建明也没什么好法子,他用一种不争气的眼神看着儿子:“让程勉自己想主意去,这么大个人了,丈母娘都拿不下,还谈什么带兵打仗?”

  赵老师嗤他一声:“不知道像谁,当年要不是我坚持着非你不嫁,说不定到现在你还没老婆呢!”

  当着儿子的面被老婆毫不留情地数落,程建明多少有点没面子,他假意清嗓,咳嗽了两声,意思是提醒他老婆适可而止。

  程勉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修改着作训方案一边听两人对话,听到后来,不由得笑了笑,伸出双手比了个停战的手势。

  “得了,您二位也别吵了,我的事我自己看着办,不会少了您的儿媳妇。”

  说是这么一说,可真行动起来,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先不说他从小到大都没招过田瑛待见,野外拉练一开始,他连上门碰钉子的时间都没有。相比之下,何筱就淡定多了,她对程勉说:“不着急。”

  程连长捋了捋板寸头,有些无可奈何:“你现在就只看热闹了?”

  何筱正忙着修改年度总结报告,本来是漫不经心地讲着电话,一听他在那边咬牙切齿,忍不住就笑了。

  “程勉。”她叫他的名字,“老何说,让你上我家吃顿饭,你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程勉压抑住兴奋问:“什么时候?”

  现在不说她看热闹了?何筱哼一声,说:“看你的时间,我爸爸随时都可以。”

  挂了电话,程勉高兴得简直有点找不着北。

  听父母提过那么多次,他对未来岳父的性子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了。若是没有何筱母亲的首肯,他怕是不会主动提出让他过去。即便是没有,那他也应该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这么一想,程勉底气越发足了。

  吃饭的时间最终定在了农历新年前,在这之前,程勉还要参加T师一年一度的野外拉练。这一次不像去年一样跑得那么远,而是B市东郊就近一座山的野外驻训点,为期两周。

  何筱这边,结束忙碌的工作之后,开始办调动手续,准备到另外一个区的经办单位就职。在此之前,何筱心心念念的是离职,一来因为刘科长的事,二来因为她确实不喜欢目前这份工作。当她把想法告诉她所在科室的科长时,却被笑称太傻。

  基管中心毕竟是个事业单位,工资和退休金都有保障,哪有人会随意辞职?再说了,选在这个时候辞职,说不定会让中心一些不明缘由的人说她心虚,对她个人名声也不好。还不如利用刘科长和张主任的关系,调动到其他的单位去。

  何筱考虑了几天,觉得科长的话说得也有道理。她向张主任提出调动的要求,后者一副巴不得她赶紧走的模样,赶紧给她走程序,而且凭借他自己在系统内的关系,把她调到一个离家很近还很清闲的单位。何筱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不仅希望她走人,而且还同时在暗示她要守口如瓶,不要说对己对他人不利的话。

  何筱觉得好笑,那样肮脏的事和人,她只要想一想都觉得恶心得不得了,哪里会主动提?

  工作调动之后,何筱的时间一下子多了出来。但因为之前一直在帮开广告公司的同学做一些策划类的工作,所以也十分忙碌,回家的次数都比之前少了,引得田女士十分不满,两三天一通电话催促,让她抽时间回家。

  这天周末,何筱还没起床手机就响了,田女士的专属铃声。每次田女士周末打来都是为了一件事,何筱赖在床上不想起,也就没接。却不想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又响了一遍,何筱只好接起。

  接通之后,那头的人却不说话,只隐隐约约有种低低的啜泣声。何筱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握紧手机,问:“妈,怎么了?”

  田瑛似是缓了过来,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强调说:“笑笑,你爸爸病倒了,你赶紧过来吧。”

  何筱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响,便什么也听不清了。惯常用来早晨起床后喝水的玻璃杯从手中滑落,何筱也顾不得收拾那一地碎片,随便披上一件衣服,匆匆赶往医院。

  何筱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何已经出了急救室,正躺在病房的床上。母亲田瑛在床边陪着,卓然和涂晓都在。

  何筱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她让自己镇定下来,走过去看了父亲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闭,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禁有些心疼,转过头问卓然和涂晓:“我爸爸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年长一些的涂晓开了口:“别打扰何叔叔休息,我们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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