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其二(1 / 2)
合欢其二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尉迟元贺被押入大牢,刑部开始审议他的条条罪状。白玉也把叶知砚接到了王府里,瞒着他说尉迟元贺带兵出征了。
尽管如此,叶知砚对尉迟元贺的谎言依旧深信不疑。他开始明显地和白玉疏远了,虽然人住在王府,却不大情愿和白玉说话,每天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白玉回回见到他,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恐惧和防备。
对此白玉很伤心。他从尉迟元贺那里知道了他是怎样哄骗叶知砚的,也知道要揭穿尉迟元贺的谎言其实非常简单——叶知砚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扯就下来了,到时候叶知砚自然就知道谁真谁假。
但他不能这么做。
这天白玉再一次做好了心理准备,带着好吃好喝去和叶知砚套近乎,却冷不防听他问了自己一句,“尉迟元贺他是不是被你害了?”
白玉沮丧地从叶知砚房里出来,一出来就对上了颜寻期期艾艾的眼神,和刚才他试图讨好叶知砚时一模一样。
颜寻和他打招呼,“早。”
白玉和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片刻后自己忍不住笑了,“偏房的床榻是不是不舒服?大将军。”
颜寻眼睛一亮,觉得白玉这是在暗示他今晚可以登堂入室了,于是连忙点头,“床板硬,床又小,我晚上醒了好几次呢。”
“那今晚回府休息吧。”白玉说。
“我府里……”颜寻想了想,“没有床。”
白玉斜眼瞅着他,似笑非笑,“真的啊?穷成这样了?”
颜寻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本能的觉得这个人没安好心,居心绝对不良。
白玉挑了挑眉,拍拍颜寻的胳膊,“咱们吃早饭去。”
像平淡温馨这样的事情,颜寻已经盼了很久,曾以为永远失去的,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看着白玉拿着酒壶倒了两杯,颜寻问:“大清早的喝酒啊?”
“连杯酒都不愿意陪我喝?”白玉噘着嘴。
颜寻吸了口气,差点酒不醉人人自醉。
在他几乎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白玉来了一句,“那戏文怎么唱的来着?哦,喝下这杯忘情酒,忘了风月忘了春秋,忘了相思忘了红豆。”
颜寻眼里满是凄凉,端着酒杯的手顿时僵住。
“你现在像某种动物。”白玉摸着下巴寻思,“像只鹌鹑。”
颜寻叹了口气,“你就可劲儿欺负我吧。”
白玉把酒杯重重一放,“你欺负我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嗯?当初山盟海誓天地动,约法三章赌重咒,你倒好啊,把负心汉绝情人的做派学了个十足十!我没那么大度!我小气得很!这些事够我记一辈子的我跟你讲!”
“那就记一辈子。”颜寻笑了起来,眼中仿佛有虹彩样的霓光划过,璀璨一道,“待会儿拿纸笔写下来,可是说好一辈子的。”
白玉哼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可算是等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他上下打量着颜寻,冷着脸说:“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暂时不计前嫌,把你放在和……和邱烨一样的位置上。”
颜寻这会儿顾不上吃味了,急切道:“你尽管说,别说三个条件,哪怕……”
“第一。”白玉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头,“以后再也不可以有任何事瞒着我,所有你知道的事,我都要知道。”
“我保证。”颜寻立刻道。
“第二,不管是你爹也好,还是淳于璟也好,只要是你管得了的人,都别给我脸色看,我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气,包括你——尤其是你。”
“我回去就把淳于璟打一顿,让他来给你道歉。”颜寻道,“我爹也已经不管我了。”
他说到这儿又想打打感情牌,“我娘可想你了,她……”
“第三。”白玉没理他,“我要你嫁给我。”
颜寻:“…………”
白玉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慢条斯理地掰开一个皮薄馅多的大包子,把包子馅儿舀着吃了。
颜寻的思路跑偏,“我一直想问你,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让厨子直接给你蒸包子馅儿呢?”
白玉眼皮都没抬,把皮儿塞了颜寻一嘴,“嫁不嫁?入族谱的那种哦。”
颜寻好半天才把皮咽下去,又看见白玉在认认真真掏蛋黄吃,下一秒又被塞了一嘴蛋白。
他边吃边飞快扫视了一眼,桌上应该没有别的可以掏心的食物了,这才放了心,问道:“……你这是怎么想的呢?”
白玉指了指自己,说:“我,天潢贵胄,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弟弟,一字并肩王,当朝丞相百官之首,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你觉得从哪个方面来看我可以屈尊下嫁的?”
“那我怎么就能屈,屈……攀龙附凤了?”颜寻实在难以接受。
白玉道:“而且你家太穷了。你刚刚说你家里连床都没有,洞房难道在你那儿打地铺吗?我这么金贵,去了可不得腰酸背痛筋骨断、石压土埋不见天啊?你知道,夜泣牛衣寒苦况,贫贱夫妻总凄凉。”
颜寻:“……我也没有,这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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