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时隔两年,裴安瞧见这幕,依然面色铁青,却也只能无动于衷。
姜弋故意的,连我都知道,他故意的。
宴饮结束时,姜弋醉了,胡美人扶他歇息。
裴安站在永安宫一株桃花树下,神色恍然。
风过,一树桃花落如雨。
一抹红衣打无人夜色淡出,是白鸢。瞧见裴安,她欠身行了一礼,依旧眉眼低垂。
「将军,」她没有看他,「将军切莫北上,」她低声,「王上将遣您做前锋,但不会有援军的。他要您死在战场上。王上容不下……」
一句未及说完,裴安一把拥她入怀。
白鸢怔了片刻,她没有挣扎,这片刻过后,她闭上眼,一双如玉的手缓缓抱向他后背。
「他待你不好。」
「有什么待不待的,我同姜弋之间,又何曾有过其他。」白鸢苦笑,「或者,您去郭兴那边吧。他占了半壁河山,如果可以……」
「生民何辜,」裴安道,「生民何辜。姜弋虽残毒,但仅限于对上层的王侯将相。于百姓,他轻徭薄赋,劝课农桑,百姓倒也安居乐业。朔方城的样子你见过,满目疮痍。无论西戎入境,还是郭兴盛世起兵,都是生灵涂炭,祸害远大于姜弋。战败退却不只是耻辱,更意味着随之而来的血腥屠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可是您……」
「莫说没有援军,就算只我一人,也愿北上抗击西戎。文死谏,武死战,肩承深重,自古而然。至于朝堂政局,权谋算计,那是文官谋臣的事,我的战场不在那里。」
白鸢面色凝重,退后几步,向他欠身行了一礼。
此间二人再相逢,也到底匆匆,到底无关风月。
白鸢转身离去时,裴安叫住她:「阿鸢,这么多年,你可曾对我有过半点真心?」
白鸢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她朱唇轻启,掷地有声:「白鸢与将军拜过天地,是将军之妻,自当生死相随。将军至今,不曾休妻。」
裴安当即朗声大笑。
月明星稀,月色旖旎。
我站在黑黢黢的桃花树影下,树影参差突兀,像獠牙、像夜叉、也像鬼魅。
我远远看着树下渐行渐远,却又藕断丝连的两人。
我听见裴安爽朗的笑声,他笑得那样欢畅,像个得了糖葫芦的孩子。
一地清辉里,我带着血一样的眼神。
裴安、裴安。
此去经年,他不记得我了。
那日我去东市,那日我冲撞了他的马匹,那日他给我银两,还送我回家,那日他以那样的眼神看我,温柔而悲悯。
那年我十七,抬眼看他,宛若看着一个神祗。
这许多年里,我都深深深深地凝望他。
可他从未回过头,一次都没有。
而她,还打算骗他到几时?
九:真相大白
姜弋此计甚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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