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我回头望盛装华服挽着裴安手臂的白鸢,发现她面色惨白,目光躲闪。
我登时明了:她做的。
奉的是姜弋命吧?
来漠北,使尽浑身解数,令裴安对自己神魂颠倒,他们的故事,打最初的最初,奉的也是姜弋命吧?
下步,该是将何若收押,严刑逼供,逼他说出,那龙袍是给裴安准备的。
我走到白鸢身边,她低头望向鞋尖。
我看见她的眼泪如倾盆大雨,碎了一地。满脸焦急的裴安只当她是吓到了,在处理何若之事时,还不忘安慰她。
我在她手心写:「你杀人不眨眼,可你为什么不敢看他?」
她目光低垂,她也不敢看我。
何若将军在狱中被打折了一条腿,拔了十个指甲,也没有眼睛了。
——这回是真没眼睛了。
他起初是挨不住刑,什么都招了。后来被拖去太和殿面见君王百官陈词时,他摇摇晃晃站定了。
他低下头,黑洞洞的眼眶对向鲜血淋漓的双手,他忽然间笑了起来,低笑、嗤笑、大笑、狂笑:「我这双手,八岁随裴将军提枪,大大小小三百余战,不想竟死于这般勾心斗角!」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御前侍卫的佩刀,朝堂诸人还未反应,他已自刎当场。
血溅了裴安一身。
他一只手捂住眼,眼泪「唰」地一下。
后来我听说,何若未拜完堂的妻子一头撞死在他棺木之上。
裴安奉诏见姜弋时,御书房门没关。
他推门进去——不慎撞破桩美事。
一个女人给姜弋压在玉案上,云鬓凌乱,衣衫委地,他在吻她脖颈,手游蛇般伸进她裙摆。
一支玉簪坠在地上,裴安认得,是他出兵南诏缴获的珍品,八千里路带给白鸢的。
白鸢瞧见裴安,花容失色。她打玉案上跌下,做贼似地裹紧衣裳。裴安面色铁青,眼见着一手向剑柄按去,白鸢疯狂向他摇头,他终于冷哼一声,掉头便走。
白鸢追出去,细碎的脚步焦急而热烈,灼灼红衣拂开满目桃花。
她喊他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他站住了,没有回头。
「解释。」
白鸢眼一闭,「咣当」跪在他脚下,像断线的木偶,失魂落魄。
裴安起先是一呆,尔后放声狂笑。
「你是姜弋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打记事起。」白鸢抽出他腰间的昆吾剑,双手奉上,「何若将军是我所害,你可以报仇了。」
裴安狠抽了她一巴掌,极重,打得她扑倒在地,侧头吐出一口血。
裴安蹲下身子,手捏住她下颔:「美人计?嗯?」
「阿鸢,你睁开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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