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四（1 / 2）

第90章 四

刘灵炆领着刘壁墧往出走时，刘壁埑还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嘀嘀咕咕地道：“又要在父皇面前哭哭啼啼装可怜了，爱哭鬼。”

张燕也觉得刘壁墧泪水多，不论高兴还是沮丧，望着他的眼睛总是泪汪汪的，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

但他不愿听刘壁埑说这种话。

张燕冲他挥了挥胳膊，刘壁埑光是看他精壮的小臂，淤青的眼眶就隐隐作痛，立马噤了声。

刘壁堇倒还算个单纯的好人——

只是他娘是皇后，张燕不喜欢皇后，连带着就也不喜欢他。

-

张燕不知道这对皇室父子都悄悄说了什么。

但刘壁墧回来时看着还挺高兴的，至少没见着眼泪。

或许是刘灵炆对自己几个儿子都不大上心，张燕连揍了两个都没受什么罚。

这回甚至都没惊动张敏成，张燕又少了一顿揍，心里不知多爽快。

主仆二人还因此得了半天的空闲，便溜到御花园里偷闲，张燕总喜欢往树上爬，他翘起二郎腿躺在枝干上，枕着胳膊打瞌睡，刘壁墧便坐在树下仰头看他，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会正是大中午太阳毒辣的时候，整座花园里就他二人闲情逸致出来走动。

刘壁墧问道：“阿燕，你当时怎么就生气了呢？”

张燕道：“我是就被亲生父亲给卖出去的，他们总骂我是杂种。”

“要不是我爹那时恰好救了我，我就要被人牙子卖到南风馆去做小倌了。”

自打有记忆起，张燕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因私生子的身份处处受辱，像狗一般被关在破茅屋里。

那时他还不懂事，以为人人都如他一般活着，全然不知羞辱的含义。

后来当地赶上灾年，张燕原生的富农家也被一击即溃，父亲便拿他去和人牙子换吃食。张敏成下放赈灾，顺路缴了人牙子的老巢，他和妻子多年无子，便抱了张燕回去养。

张燕明事理后，才知道自己曾经都是何等境遇，他那时已在张家过起了好日子，但仍难掩心中的恨。正因如此，他才会对“杂种”这个词如此敏感。

张燕诉说起来是副毫不介意的态度，但其中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壁墧叹了口气，道：“阿燕，我不该牵扯你来的。”

张燕挠了挠头，道：“是我要打他的，出了事我来扛，又和你有什么干联？”

刘壁墧听了张燕的经历，也有几分动容，道：“我母妃原本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因眉眼与那位有几分相像，幸得父皇宠幸，我母妃怀孕后，就被皇后给赶了出去。”

皇后常年无子，怨恨唐姬先孕于她，即便后来生了刘壁堇，但刘灵炆一直对太子毫不上心，故而将怨念也迁移到了唐姬母子身上。

久在深宫中，哪个不是势利之辈，更何况以刘灵炆那漫不经心的性子，刘壁墧不受宠，性子也软，就算欺负他也算不了什么。

张燕从树上轻轻跃下，和刘壁墧并排坐到一块去。

“往后我罩着你，”张燕空中挥了挥拳头，“谁欺负你，我就揍谁。”

刘壁墧摇了摇头，去摸太阳穴结痂的伤口，道：“虽然落了疤，但也算值。”

“父皇今天夸我聪慧，他甚少有同我亲切说话的时候。”

张燕道：“天下的父子本就该这样，你们才算怪咧。”

刘壁墧用手背遮住嘴，也遮住了他轻轻的笑：“所以我们成不了寻常人家。”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