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我只属于你一个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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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我只属于你一个人

现实的残忍总算在岁月里显出了痕迹。陆别振作起来,但他却没有办法再写歌了,他的生命被斑驳的青春裂缝堵满,被亲人的失望、遗憾和愤怒填充,他将用更多更多的时间去修补裂缝和与家人之间的关系,哪里还有当年一往无前的冲劲,能说写歌就写歌?

他根本写不出干净纯粹的歌词了。

梦想好似一个美丽的泡影,曾在他的岁月里出现,亦曾在他内心深处扎根,但他终究还是迷路了,被茫茫无际的生活蹉跎,与梦想擦肩而过。但他相信,他已经是幸运的人,最起码他还曾见过“梦想”的样子,比许多一生庸碌只为活着的人幸运多了。

他们也许根本不知道“梦想”是什么,甚至从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就不用提去追梦了。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值了。

陆别死亡式的醒悟让程逢十分难受,她明明知道他心里还有一团火,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帮他。他冷静地分析自己的失败,理智地做出朝九晚五工作稳定的选择,看样子像是重新活了一回,可她宁愿他还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

怎样都不满足。

陆别说:“我混的时候你嫌我不振作,我真振作了,你又怕我不快乐,世上哪来那么多两全其美?程逢,你还能跳舞,我真的很佩服你。”

还能跳吗?

程逢摇摇头,她跳不出来了,瓶颈来得很突然。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瓶颈,是对跳舞失去了激情?还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都没有,她想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生命里有太多遗憾和不舍。

这让她深陷于一团黑色的漩涡中,灵魂被迫跳出躯壳。

她时常想起许多人,会反复地做梦。梦见安因在仄塞的牢房里,周身漆黑无光,她与外面的联系只剩一扇天窗。会梦见陆别在臭气熏天的巷子里喝醉,老鼠捣翻了啤酒罐,他无家可归。梦见廉若绅顶着一头黄毛在电影院门口等裴小芸,结果等到天黑,小芸都没有出现,他一转身,发现宝玲一直就在身后,但他还是大步往前走。

……

她和平常并无两样,但她就是跳不出来了。最早发现这个问题的还是秦振,在moon舞蹈室,秦振不止是程逢的好朋友,更是舞室的负责人,有学生私下里向他反应程逢在上课时精神不佳,已经好几堂课没有跳新舞了,他去观摩了一堂课,就知道了症结所在。

他尝试和她沟通,她只说最近有些累,不是故意消极怠工的,可几天之后依旧跳不出新舞,她的神经系统像是瘫痪了一般,脑子根本转不起来,身体只是下意识地摆动,却没有任何节奏和编排可言,慢慢地她也认识到自己出了问题,根本不是累,是灵感枯竭了。

距离《爱舞之城》半决赛只剩半个月。

秦振在学生们都离开后把程逢留下来,手把手带她跳舞,她努力地配合,可不是手放的位置不对,就是踩到秦振的脚,不是节奏错乱,就是脑子迷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振不断地鼓励她,她也一次次尝试,但是不行,真的不行,她根本没办法屏住心神回到当初的舞蹈世界。

她推开秦振,颓唐地立在空荡荡的教室中间,低下头道:“算了吧,我想我真的不行了。”

秦振拿起一旁的毛巾丢给她,故作轻松地笑道:“没关系,今天累了就先休息,我们明天再继续,反正我多得是时间。”

“秦振,别再浪费时间了。”程逢舔了舔干燥的唇,粗暴地将毛巾揉成一团扔在旁边,“我想请几天假。”不等秦振答应,她已经转身往更衣室走。她身上都是汗,透亮的珠子顺着她的后脊椎往下滑,漫过蝴蝶骨,汇入腰腹,被紧实蠕动的肌肉弹出去,落在地上。

秦振看得失神,直到一阵冷风从门外穿进来,走廊的暗光下立着一个阴影,他才反应过来,抚着胸口干咳了声。

程逢冲完澡换上衣服出来时,秦振已经离开,姜颠独自坐在招待处的沙发上。他弓着背在看手机上的时讯,眉头微微皱着。程逢不想打扰他,干脆倚在门边大大方方地打量他,过了会儿,也许是眼睛看酸了,他收起手机揉了揉眉心,忽然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她。

程逢笑着走出去:“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姜颠顺势起身,接过她手上的包,拥着她往外走,“怎么站在那边不出来?故意吓我?”

“哪敢,你可是我的老板,还要请你赏饭吃呢。”

姜颠忍俊不禁:“那你什么时候赏我一口饭吃?”

“你饿了?”

“嗯。”

程逢看他笑得不怀好意,很快反应过来此饿非彼饿,不由地斜他一眼。情人之间的妙处就在于此,不动声色地调情,甜蜜只有彼此知道。

不过姜颠确实没有吃晚饭,和李坤开新电影的战略会议一直到晚九点,结束后就直接过来接她了。正好程逢肚子也有些饿,两人就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对付了。

她精神不济,一方面想瞒着姜颠自己遭遇瓶颈的事,不想让他担心,另一方面又实在提不起劲,笑得勉强,话也不多,吃完饭就想回去休息。谁料姜颠却开车去了郊区,那边有一家著名酒庄正在办红酒节,邀请了世界各地的品酒师和葡萄酒庄园来参加这场盛会,新风驰国际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很特别,盛会在夜晚进行,神秘又刺激。

程逢和姜颠到达时,正是红酒最迷人的时刻。他们被引入花园泳池,四下里搭着几张桌台,人很少,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昏暗的灯光攒聚,古典音乐漫入心田,让人不自觉地放松神经,跟着节奏沉缓下来。

姜颠要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白雪香槟,这是瑞典潜水员在一艘一战中被鱼雷击沉的货轮上偶然发现的,至今保存完好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稀世年份香槟,在寒冷的海水中沉睡了近百年,很值得一品。

程逢不是很懂红酒,至少没有品酒师专业,生怕喝砸了好酒,犹豫着要不要换一瓶。姜颠直接打开,为她满上半杯。

“鲁米说过一句话,Either give me more wine or leave me alone。 翻译过来就是,要么再给我一点葡萄酒,要么让我一个人呆着。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呆着,所以就只能给你一点葡萄酒了。”

程逢心念一动,莞尔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也没有真想瞒我,否则怎会表现地这么不开心?”

虽然他不能像秦振那样早晚陪伴在她身旁,但也许相处久了,会有一种默契,能让他很直观地感受到她连日来的沮丧。她几乎没和他提过一次比赛的事情,也不再说舞蹈室发生的趣事,常常盯着橱柜里的奖杯发呆,令他几乎确定就是舞蹈上面出了问题。

正是因为懂得爵士舞对她的意义,才明白灵感枯竭对一个艺术演绎者的打击有多沉重。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了又揉,担心毫不掩饰。

“开心点,好吗?”

程逢笑一笑,说道:“我真的没事,也没你想得那么夸张,只是对自己有点失望,有点气馁,也在想要怎么告诉你才好,毕竟我很可能会搞砸《爱舞之城》的半决赛。”

“那些都不重要。”

他依旧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只是引诱她喝下眼前的美酒。草地里不乏有和他们一样挨得很近的男女,隔着灯光,隔着蔓草,像是在品酒,又像是在谈情。他说知道的红酒故事给她听,讲在洛杉矶发生的事,提到生病的大半年里陈慧云每天逼他吃很多很多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还曾在他睡着的时候哭着说后悔。

他们偶尔碰杯,偶尔相视一笑,偶尔又彼此相拥着红了眼眶。美酒陈年味更醇,程逢喝得整个人都飘起来,勾着他的下巴打趣,说男人如酒,碌碌无为者慢慢化为陈醋,而卓尔不群者则越老越香。

他揽着她的腰逼问道:“我老了吗?”

程逢笑:“我老了吗?”

“才没有。”他说,“我正值年少,有心有力,你芳香馥郁,恰到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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