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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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顾琼枝唰地一下站起来, 双手撑在桌面上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她脑中嗡嗡作响,杜娘与秦柳氏被她的动作一惊。

  “夫人。”

  顾琼枝抬起手,“无事。”

  她重新坐了下来, “去给我拿双干净的筷子。”

  杜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下去了。

  新的筷子到了她的手上,顾琼枝举在手里半天都没开动。

  她握着筷子的手指捏了捏筷子,手指有些轻微的发抖。

  “算了,就让他去吧。”她似乎在安慰自己, 喃喃自语。

  可是只坐着也不动筷, “啪”地一声,将筷子搁在了桌面上, 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夫人,夫人。您去哪里呀?”杜娘跟在顾琼枝的身后喊着。

  顾琼枝头也不回, “你去找轮渡那边的管事,让他们帮我们安排船只。我们也去晋周。”

  杜娘一听, 停下了脚步。

  “夫人, 莫去了。”

  顾琼枝听到她的声音离自己远了, 停下来看她,“将军这会儿刚出海, 我们赶忙去追,也该是来得及的。”

  杜娘看着顾琼枝, 或者是看着顾琼枝身后出现的苏敏,眼神一错不错,“夫人,将军是舍不得您的, 您且安心在府中吧。不要太过担心将军, 将军那么厉害一定能够成功归来。”

  “可是……”顾琼枝还没说完, 脖子一阵剧痛,撅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了身后苏敏的怀中。

  “好险,差点就让夫人跟着跑出去了。还好你在。”杜娘走过来拍了拍胸脯。

  苏敏打横将顾琼枝抱起来,“将军走时吩咐过我,就知道你和秦柳拦不住夫人,特让我协助。”

  “也不知将军这次如何。”

  “晋周的情况不明,怕是凶多吉少。”

  杜娘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相信将军。”

  “嗯。”

  京城一座毫不起眼的二楼小茶馆中,一个穿着浅色蒙着面纱的女人,正跪在了地上,她的面前有两位老妇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江目青神色沮丧,“太后,自从奴婢嫁去了江家,这江祁安一直都未曾碰奴婢。”

  乔装出来掩人耳目的太后轻轻押了一口茶,“这不是好事吗?”

  “你嫁过去只是为了替哀家探知消息,为江家传承香火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等大业完成,我会接你回来,到时候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保准比江祁安那花心公子要好百倍。”

  江目青蹙眉,“圆房的事情也就算了,奴婢发觉他娶奴婢回去颇为不对劲。”

  太后轻笑一声,“这会儿察觉了?当日我在宫里对你好生相劝,让你再多多细想。可你不听执意要嫁给江祁安。”

  “江祁安什么样的人啊,遇到过顾琼枝和朱晴。”

  “一个是京城第一美人,一个是神侯将军的女儿。权利与美色都曾经拥有过。而你——”

  “一个小小的奴婢罢了。你觉得他会对你另眼相待?”

  太后这般说的话,落在江目青的二中分外刺耳。

  她咬着嘴唇。

  “太后,实不相瞒,奴婢是真心爱慕江祁安的,虽然江小将军花心,身边曾经跟过人。但奴婢这些日子来同他相处,觉得他并不是像他人口中说的那样。”

  江目青的脸上有动容地回忆之色,眉眼弯弯,“奴婢能感觉到,是夫君对女人温柔,才会让她们误以为夫君对她们是真心的。”

  她只顾着说着话,没瞧见太后有些变黑了的脸色,跟着太后一同出来的嬷嬷站在她的身侧根本不敢动弹,也不敢出声,就怕触到了太后的眉头。

  她假装自己不存在,恨不得现在自己的耳朵是聋的,好不要听见江目青的讲话。

  “啪”地一声,吓到了正在喋喋不休的江目青。江目青身子猛地一顿,低垂着叩首下来。

  “够了!”太后用力在桌案上一拍,眉眼与语气中都是怒气。

  “别嫁给了江家,改了姓名,你就真的把自己当做是江家的人了。别忘了,晴儿,你是跟在哀家的身边长大的。是哀家把你一口饭一口水带大的。若不是哀家你早就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

  太后的胸脯大幅度地起伏,她搞不懂,这江祁安有什么好的,跟给自己女儿下了迷魂药一般,这孩子也是,明明说好的是逢场作戏,可她偏偏入了戏。

  太后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什么话。

  江目青的心中也很不好过,她张口呼吸了几下,“太后,奴婢一直未曾忘记过您的大恩大德,您对奴婢那般好,奴婢自然是不敢忘记。”

  “奴婢会做好分内的事情的,不会再说这些的话给太后增添烦恼。”

  她这般说了,太后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用手撑着头,看着面前的孩子。这是她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在自己的膝下长大的,虽未曾挑破这层窗户纸,可是这孩子聪慧,隐隐察觉了不少的东西出来。

  但是她不敢想,只知道自己对她好,从来都不想过,自己与她之间是何种关系。

  若真的是自己身边的宫女,自己堂堂大齐的太后,会对她这般另眼相看吗?

  太后重重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这样就好。”

  “对了,他未曾同你圆房,是你不准,还是他没做?”

  江目青一听,猛地抬起身子来。在对上太后的视线后,心里的感情突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咬着牙,“一开始奴婢并未觉得是他不肯,那时奴婢时时刻刻都牢记您的话,不让江公子碰到自己。可是奴婢后来想在他身上得到些东西,故此特意去接近,”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没想到,奴婢一靠近他,他便躲开。甚至是成亲那天花烛夜,他将奴婢打晕了过去。奴婢醒来时,房中没有一个人,只有奴婢好好地躺在床上。”

  她说完,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太后眉头紧皱,一直没松开过。

  她十分疑惑,“大婚那天将你打晕,并且之后一直未曾同你亲近?”

  江目青点点头。

  太后眯起眼睛。

  江祁安主动求娶江目青这件事情一开始就让自己察觉到不妥,将江目青嫁出去也有她自己的考量,让江目青呆在紫禁城外面比呆在自己身边要安全许多,同时也可以借助女儿的手和眼睛,得到大齐军队的密辛。

  只是看起来很不顺利。

  江祁安将江目青排除在了江府之外。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江目青的真实身份?

  太后这一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自己快速给否决掉了。

  知晓这个秘密的人现在活着的就还有自己还有身边的嬷嬷。

  太后想到这里,用打量的目光去看自己身边跟着的人。那嬷嬷看不透太后的心思,心中恐惧地将自己藏好。

  太后打量了一番,量她也不敢这么做,这才收回了目光。

  “不对劲。”她说,“江祁安同你还有发生过其他的事情吗?”

  江目青赶紧点头,“有的,太后。”

  “其实,来之前我也将圆房这件事情同他提起过,但,”江目青的手指扣了扣自己的手掌心,“他一直未曾回答我。奴婢心中有怨气,便忍不住同他吵了一架。”

  “这才觉得这里面是否有些文章,便请太后过来帮这奴婢看看。”

  在一旁听着话的嬷嬷略微抬起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

  心中有些发笑。

  她跟着太后这么多年,太后的手腕十分高明,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生下了江目青,还主动将她养在了身边。

  这江目青也是个扶不上墙的,仗着太后对她的容忍一直在做出格的事情。

  看吧,这回有了报应。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太后也不是真的能狠下心来对她不管不问。在她听到自己的女儿受到了委屈后,心中不可避免地生了气。

  “这江祁安也不是个好的,当日求娶你时对哀家说的好听,没想到背后里是另一套。”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江目青应下声,太后又喊住她,“下一次别就为了这点事情大费周章地将哀家喊来。”

  太后起身走到了江目青的身边,弯下腰来覆在江目青的耳朵边。

  “哀家会替你好生教训他的。”

  江目青心中一紧,连忙叩首谢过太后。她垂着头,谁也看不到她因为快意,而变得十分反差的脸色。

  “奴婢谢过太后。”

  太后与嬷嬷先行一步离开。

  茶楼外头,太后穿着斗篷,进了一处小巷。

  这小巷里停着一顶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小轿,嬷嬷搀扶着太后上了轿。

  她瞧见了太后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这东西她们出宫时是没有的,想来也就是方才江目青给的。

  太后最后离开时与江目青有着近距离的接触,信封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江目青悄悄传递到了太后的手中。

  太后将信封拆开,快速扫了眼。便在轿中点燃了烛火,将信纸烧掉。

  嬷嬷有些好奇,“太后,这请顾念可是在信中说了什么?”

  太后闭上眼,“你看她今日说的什么话,这信中说的就是什么话。”她说着睁开眼睛,不咸不淡地看了嬷嬷一眼。

  这一眼让嬷嬷脸皮子一紧,不出声了。

  太后的手指在腿上点了点,闭眼遮住了眼中的怒气与深思。

  那信纸上,江目青与她说,晋周那里还有从前跟在她身边的人。

  而具体是谁,江目青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实情。

  但太后心中有了定数,并且感受到了被欺骗的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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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江目青刚刚悄悄摸摸地从江府的后墙的一个小洞里溜了进去, 她蒙着脸往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一个人在,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还没放心下来, 一道声音就钻入了她的耳朵。

  “夫人可是在找什么人?”

  江目青听到声音后猛地往后转,她的背后站着江祁安。

  江祁安目光冷淡地盯着她,直勾勾地像是要把她的心都给烫坏了。

  江目青的心脏突然砰砰乱跳,慌得厉害。

  她往后退了几步,离江祁安远了些, 感觉此时距离合适, 也不会感受到从江祁安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压迫感后,她心中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江目青的脑子里在迅速组织语言, 她刚想好说些什么,脸上才挤出一个笑容, 面上忽得一凉。

  她愣了一下,定睛一看, 自己脸上的面纱正被江祁安拿在手中。

  要说的话, 顿时就忘得一干二净。

  “夫人方才要说什么?”江目青往后退, 江祁安就往前走。她逃,他追, 她插翅难飞。

  走了几步,江目青连忙低下头不去看江祁安俊美的脸庞。

  “没什么。”

  “没什么夫人要从狗洞里钻出来, ”江祁安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戏谑,“为什么不走大门,是因为不喜欢吗?”

  江目青惊诧地看了眼那墙上的洞,还未等她接受自己钻了狗洞的事实, 一只白色可爱的小狗就从那个洞里面, 从外头钻了进来。

  短小的四肢扑腾起来, 到自己的夫君的脚下。

  江目青感觉自己头脑有些发胀,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可是江祁安还在等她的话,她只好动了动嘴皮子,“我只是想出去一趟,不想带太多的人,便发现这里有个洞,谁知道那是个狗洞啊。若是知晓,定然不会从这里走。”

  她声音越说越小,一字不落地落到了江祁安的耳朵里。

  他直起腰来,脸上柔和,“原是这样,我还在想夫人到底因为何事错过了用膳的时辰。家里的人都等着夫人回来用膳呢。”

  这两句“夫人”把江目青喊的是飘飘欲仙,她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起来,“无事的,你们先吃也可以,不用等我。”

  江祁安料定了她会这般说,他顺着江目青的话道,“还是夫人体贴,我早就想到了夫人会这般说,便已让他们都吃过了晚膳,夫人应该不会介意没有人等你吧。”

  这句话给江目青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她脸上的弧度定格住,她直视江祁安的眼睛,“夫君也不等我?”

  “因为我想夫人不会想让我挨饿。”江祁安闭眼瞎说歪。

  江目青咬紧了后牙槽,面容依旧保持着身为夫人的体面,“是的。那我先去用膳了,夫君请便。”

  江祁安点头,“夫人请。”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江目青气鼓鼓地离开了。

  等确定江目青已离开后,江祁安招手,从书上落下来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若是顾琼枝在这里,她就能认得出来,这人就是跟在裴辞身边的暗卫,是保护安全和打探各处情报的。

  也是裴辞最重要的眼线。

  “你知道方才这宫婢去了何处?”他此时的面容仪态换了,神情高冷。称呼江目青的也不再是夫人,而是宫婢这两个字。

  暗卫不对他的话进行评估,他告诉了江祁安,“我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

  裴辞养出来的暗卫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自然不必怀疑。

  江祁安皱眉,“倒是这么快就碰头了。”

  “江目青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太后。只是这书信被太后看后就销毁了,我也没有法子可以去得知其中的内容。”

  能让江目青传递给太后的消息,定然是太后想知道的。

  江祁安现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囚禁江目青,从而可以威胁太后,但江家势单力薄,最后的结果并不讨好

  另外一条就是上裴辞的大船。从他听了皇后与贵妃的指点娶了江目青后,这条船就下不去了。

  江祁安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将心中对裴辞的不满与愤恨掩藏了下去。他还是有大局观的,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内部自相斗争。

  “裴辞已经到晋周了。”

  “是的。”

  “你们夫人呢。”

  暗卫不着痕迹地打量他,“这就不劳江小将军费心了。”

  江祁安笑了声,“防我至此,怕是你们将军都没有什么信心能让顾琼枝永远与他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轻叹一声,“准备准备吧。王子瑜都那么勇猛,我身为大丈夫哪里能比她弱?”

  他与暗卫对视一眼,暗卫好心提醒他,“江目青将你与她的私事,就是没有圆房这件事告诉了太后,太后看上去不太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我不动这宫婢,就说明我看不上她的孩子。她哪里会对我善罢甘休。明日朝堂之上的人都安排妥了,且让我好生陪她们母女两个演一场戏吧。”

  暗卫嘿嘿笑了两声,“好,我这就去了。就辛苦江小将军了!”

  说罢,便一溜烟地没影了。

  江祁安与裴辞的安排果然是有需要的,翌日,刚一上朝,圣上才坐下,就有大臣出列,上奏圣上,告江祁安的不是。

  江祁安立在一众大臣之中端的是风清月朗,分外清高。

  圣上瞥了眼神色如常的江祁安与江若,淡淡道:“说罢。”

  那位朝臣嘲讽江祁安的话张口就来。

  这还不是一个特例,昨日太后刚与江目青见了面,今日就有许多的官员朝臣要摘掉江祁安的乌纱帽,甚至连江若的官衔也要剥削掉。

  但好在还算是脑门子清楚,知晓江若功不可没,这才刹住了车轮,没触到圣上的眉头。

  但也离这个地步不远了。

  朝堂之上一下子围绕着江祁安的事情开始火热地批判起来。

  江祁安是早知道会有这些破事儿的,根本不在意。只要江目青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是太后在他头顶上电闪雷鸣,她都不会真的对他做出什么来。

  但江若和顾铭却不这么认为。

  江若对自己的儿子十分相信,他是一个武官,十分痛恨文官的言语杀人于无形,可他只是一个粗老爷们儿,根本说不出什么有才华的句子,一个人打七八个能说会道的言官,直直把自己气得是脸红脖子粗。

  差点都要厥过去。

  好在顾铭及时救了场,他与江若是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关系自然更为亲近些。

  他主动请缨走了出来,将自己的折子递给了圣上。

  可他这番作为,激怒了被太后打点过的言官们。

  于是朝堂上又开始叫嚣。

  江祁安一开始还不在乎,但在看到自己父亲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而这番折腾,他忍不住皱眉。他搀扶住了气急了的父亲。

  出面走了出来。

  “既然各位大人对我江某人格外有意见,那么江某人倒是想听听看,各位大人是怎么血口喷人的。”

  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红了几个言官的眼。

  “呵!就等你这句话呢!正好,我倒是想问问看,江家为何要做这通敌卖国的买卖,前些日子顾家与陆家的船商或许就是你们干的!”

  “你们与晋周相互勾结,通敌卖国!”

  一个言官口无遮拦。

  他话音才刚落下,整个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一根针落在了地上都能清晰地听见。

  江祁安不是会被人欺负的,他轻蔑地笑了声,眼神中带着不屑一顾。

  “大人,您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别为了面子,一张嘴,什么都能往外说,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难道造谣是不需要付成本的吗?”

  江祁安缓步走了过去,那个言官被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之下。

  言官咽了咽唾沫,想起太后对他许诺过的好处,顿时眼睛一闭,什么都敢说,完全是豁出去了。

  “谁说没有证据!我有!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做亏心事没有鬼敲门。”这言官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他的食指,在江祁安的胸膛上点了点。

  态度十分嚣张和自信。

  江祁安心中一定,他面上不漏分毫,“您请。”

  态度很好,与声嘶力竭的言官形成了分明的对比。

  圣上坐在上首不动声色地看着眼下的这场闹剧。这聊蹦乱跳的言官与云淡风轻的江祁安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让人一眼就会相信江祁安的话才是对的。而言官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安静。”圣上不悦地皱了皱眉,“卿家,你有什么证据就赶快先拿出来吧。免得浪费了一人一个时辰,所有上朝的朝臣六十余人,就是六十多个时辰,整整五天。”

  言官心中一慌,觉得圣上这么算似乎有点道理,但又很奇怪。

  但此时已没有什么时间再去思考旁的。

  他从鼻尖发出了嗤笑,从怀中拿出了两封书信。

  圣上朝福德看了眼,福德立马弓着腰,走下去将这大人拿出来的书信给呈送到了圣上的面前。

  “圣上请看,这两分书信,便是臣得到的证据。臣的侄子在军营里当差,在一日军营捕获到俘虏时,他担任了审讯官员的职务。并且从这俘虏的身上找到了这两封书信。”

  他说着话,圣上也在仔细观察着这两封书信。

  他的目光从这信纸上扫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岂有此理!”圣上拍桌而起。

  呈交上来的两封信中,一封是江家给晋周寄去的信件,其中大致交代了大齐军队的兵力部署,并且将弱势也交代了出去。另外一封是晋周的来信,信上说晋周会全力协助江家的举动,尽全力帮助江家铲除裴辞,并且江家需要配合他们将大齐收归晋周的旗下。

  让大齐与新打下来的南燕一起成为晋周的城池。

  这口气十分不小。

  圣上想要在这两封书信上看出有假冒的痕迹,但江若和江祁安的字和口癖他都是认得和知道的,这书信上无论是字迹还是言语用词,都与他们常用的是一样的。

  包括,书信最下面还有两枚公章。

  而自从圣上登基,大齐对于公章的制度制定地极为严格,所有的人要做私章都必须报备在案,而整个大齐只要听到一点点有私自制作公章的风声就会有人直接过去,将这些不法分子一网打尽。

  圣上对这件事情尤为重视。在他的政策之下,极少还有人愿意拔老虎的胡须。

  他看着这两封书信下面的公章,气得双手都在发抖。

  这两枚印章,一枚是江家的公章,一枚是晋周皇室的玉玺章。

  圣上都是认得的,从不会记错。

  他将书信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在所有心中有鬼的朝臣们心中重拳出击。

  心中发虚的人紧绷了自己的脸皮子,强制着自己没有在此刻露出什么马脚。

  且不说圣上看到这两枚私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们在从太后的人的手中接过这两封书信瞧见其中内的时候,魂都快要被吓掉了。

  谁也不知道太后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大家心中都或许在胡乱猜测,其中一个念头十分真切,可谁也都不愿意去怀疑。去怀疑太后是否才是那个通敌卖国的人。

  但往往他们避开的答案,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此事一出,圣上大怒。他不等江祁安与江若还要说些什么话,就下令让人彻查!并且将江家的两个人先驱逐出了大殿,让他们在家中呆着,哪里也不要去,等着最后的处理结果。

  江家父子一走,朝堂就安静了下来。言官们答应太后的事情已经解决,成功在圣上的面前给江祁安上眼药,

  “此事,休要再提!等最后的决断出来再做定夺!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圣上说得是铿锵有力。

  不少人心中咯噔一声,只求着太后做事能干脆果断一些,赶紧将江家的后路斩断。这样也不用害怕因为今日出面得罪了他们,往后他们平反的时候,自己就不会好过。

  所以一定要斩草除根。

  有的人暗自下定了决心。

  江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言官们都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去。接下来上奏的是前两日匆忙赶回来的神侯将军。

  神侯将军从先帝时就是一名大将,先帝念其功德与统帅大军的能力,特册封他为神侯将军。如今先帝离去,圣上继位了几年。

  神侯将军一直镇守在边塞,饱经风霜,风餐露宿。过得是苦日子。他如今刚过五十岁,但他的面容上看去,像一个老翁。

  神侯将军不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他看起来很脆弱,骨肉如柴。可他的能力却不能让人小觑。

  圣上见他走出了队列,温声地询问他:“爱卿可有要事禀告。”

  神侯将军略微一弯腰,说出的话不亚于平地惊雷,在朝堂上掀起滔天巨浪。

  “臣恳请圣上,准许臣告老还乡。”

  圣上神色一变,“爱卿莫要说笑。这大齐的江山是爱卿与先帝他们一同打下来的。岂能说放下就放下了。”

  “如今大齐还未有能堪重用的武将,爱卿这要是一走,裴将军也不在,那可如何是好。”

  神侯将军面色不变,他不为圣上对他的看中而高调姿态。

  “实不相瞒,圣上。微臣已经苦思冥想了整整五年。从先帝驾崩那一年开始,微臣这心中就不断地在打架。有时候是义大过于情,有时候是情大过于义。我时常在思索我这样是否正确,是否对得起大齐与先帝。”

  “可是,”神侯说着眼中放出了光亮,“我看到了希望。圣上,您是一个明君。这样就够了,仅此而已。而您要是执意让我再做这将军,那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已年老,只想回到家中好好享受一下,十几年都未曾享受过的天伦之乐啊。”

  身后将军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圣上下来搀扶着他,见他心意已决,搀扶的双手也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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