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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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这个片区的邮递员一直都有一个困扰。

他总会收到一些奇怪的信,上面落落大方地写着寄信人:苏紫苏。收信人:陆临暗。但上面不是写着一些根本无法投递的地址,就是信从一些旯旮打回,斑驳的邮戳代表着真实的地点,而背面却单调机械地印上“查无此人”。

他们背地里都称这个寄信人叫“麻烦的23号小姐”!

这是个阴雨绵绵的坏天气,邮递员差点在红绿灯撞到一个行人,他骂了一个“KAO!”接着一阵风地骑过叶子油亮得像涂满头油的蔷薇墙,气急败坏地推开乳白色的栅栏,推开铁蓝色的房门,语气不和地把晨报和信丢进那个女生的怀里:“苏紫苏小姐,请你以后不要再寄这样的信来增加我们的工作量了!”

邮递员好耐心,至今才想冲女生挥拳头。而“麻烦的23号小姐”却饶有兴趣地把报纸上的新闻挨着读个遍,才用左手撑着下巴地笑眯眯:“诶,恶作剧真的好累!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寄啦!”

邮递员愤然甩袖离去,而下一秒,她却哭得嚎啕,泪水打湿半臂江山。

这个女生,就是我。我是苏紫苏。因为我终于知道,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陆临暗。刚刚的那张晨报上已经登出昨晚八点半,他在狱中用一块瓷片自杀的消息。

而我记得在那之前,他还头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祝我20岁生日快乐,待到结尾,却又轻轻地问:“紫苏,你会不会难过。难过这些年,心里没有装着一个你喜欢的人。”

其实,我多想勇敢地承认,我心中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可是,他没等到我的告白,就选择永远永远地离开我了。

于是从此,唯有这些寄不出去的信给予我慰藉,成为我内心最深刻最充沛的一部分,但也绝口不提,因为我怕一说出口,就不再是自己。

长大后读《张爱玲传》,里面提到,在寒冷的1946年2月,张爱玲远去温州看望她的夫君,对胡兰成说:“我从诸暨丽水来,路上想着这是你走过的,及在船上望你,见温州城了,想着你就在那里,这温州城就像会有宝珠在放光。”她去看他时还在想,我在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满满的都是愉悦之情。

可那时我还是掐得出水来的鲜嫩,不懂师太这样“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的柔情。也不知道水岸街会给我带来内心久违的妥贴。

大货车在柏油路上行驶,早就过了市区,一幅幅画面快速倒退,大簇大簇的野菊花丛,高架桥旁缓缓流淌的河流,还有夏日田野里被风吹到的麦浪,延伸到天际边。

我看着窗外的一切,也看见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容颜。再转过头去,不解地问旁边的阿阮:“阿阮,我们真的要搬到乡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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