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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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晏樊的心腹终究没能赶上宋家迎亲的车船, 据回话的人来禀,他们匆匆赶到码头时, 早已没有宋家人的影子了。

事已至此, 晏樊虽大失所望,却也只能将错就错,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两家结秦晋之好时并不会指明在族中排行, 于外人而言, 大多也不知嫁过去的是晏家哪位姑娘。纵有疑虑,用谬传二字也可轻易打发, 于晏家名声无碍。

倒是宋镇那里,起先是见过晏安宁的, 倒不知会对此作何反应。

然晏樊亦并不将宋家看得多么值得攀附, 如今晏婉宁自作主张闹了这么一出, 即便并非他所愿, 他也不会再让另一个女儿同宋家有什么牵连——所谓覆水难收, 倒也不止应在晏家一门上。

最令他头疼的还是另一件事……

晏婉宁如今嫁去了宋家, 那严家的亲事,又该如何是好?

书房中,宿醉醒来的晏康头痛欲裂, 却不全是因为酒劲儿。

“父亲,您在同孩儿说笑吗?”

晏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好的,他姐姐为何要代替晏安宁嫁到宋家那个火坑里去?她疯了不成?

回应他的却只有晏樊阴沉得能滴水的面色和一言不发的态度。

晏康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如坠冰窟。

过往晏婉宁身上那些微微异样的表现如走马灯一般晃过他的眼前, 逼得他瞬时开始发狂——这明明是给晏安宁设的圈套, 那个蠢货究竟为何要自个儿往里跳?最关键的是, 若是在庄子上的姨娘知道了, 会如何想他!

“父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您让二姐这么做的?您怎么能让二姐嫁去宋家?她那样的性子,要如何在宋家那个虎狼窝里立足?您纵然心里念着江氏夫人的情,也不能如此不一视同仁啊!”

晏康已然是乱了阵脚,急不可耐地将身上的责任往外推,愤愤不平地指控晏康偏心。

坐在上首的晏樊却垂目饮了口茶,镇定自若的态度与气急败坏的儿子形成鲜明对照,只眼中闪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失望。

“为父倒也想知道,你二姐在想什么。”白瓷茶盏下一瞬便滚落在晏康名贵的祥云玄靴边,氤湿了靴面,晏樊冷冷地抬起头审视着儿子:“她不仅自作主张上了你长姐的花轿替嫁,还命恶仆要将你长姐发卖了!如此恶毒,也不知是为了哪般?康儿,不如你来替为父解解惑?”

晏康一时情绪失控说出的话,很快自己就已心生悔意——父亲在家中是无人能驳的存在,方才他那般斥责,实在是犯了他的忌讳。眼下见他勃然大怒,更是慌乱了起来,愈发懊悔喝酒误事。

若昨夜他还清醒着,或许还能掌控局面,此事也还有转圜的余地。没想到二姐这样的胆大包天,敢直接对晏安宁下那样的毒手,这下子在父亲跟前,是彻底没了能辩解的余地了。

他只好低头赔罪:“二姐的性子确实骄慢些,此事,儿子的确不知情。”又一脸小心翼翼地打探道:“……不知长姐现下如何了?”

“……托晏家先祖的福,你长姐平安无事地被护卫救了。”

晏康不免大失所望。

若是折了个胞姐,能彻底毁掉晏安宁的名声,就也不算太亏。如今这般,却是赔到姥姥家了。

晏樊冷眼旁观,心中的失望越积攒越多。

对这个独子,他还是悉心教导过的。可不知缘何,他实在在做生意上没有大的天分,今日这一出,表现得又是这般的愚蠢无能。

他拿宋镇来算计安宁,晏樊是心知肚明的。但以他的眼界,并不觉得长女嫁去宋家全然是一件坏事,所以也就默认了。可那种阴暗的心思,晏康千不该万不该就因为晏婉宁的事,便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

这样的城府,让他日后如何放心将家业交给晏康?

他闭了闭眼,道:“事已至此,严家那边,便也只能让你长姐嫁过去了。”

*

漳城。

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掩映着一座古朴森严,香火旺盛的寺庙,匾题曰:大慈恩寺。

得道高僧在佛音纶语中为信徒指点迷津,青烟袅袅里他慈眉善目的容貌若隐若现。

打破祥和气氛的是一个神色慌张的小沙弥,他喘着气跑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师伯,后山、后山走水了!”

僧人眉峰一凝,扫一眼听得此言便有些蠢蠢欲动想离去的众人,和善道:“诸位不必惊慌,后山与前寺有荒地相隔,火势定然不会蔓延到此处。”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然那僧人背过身后,平和的面孔却蓦地一沉,阴霾密布。

后山的火势的确很难牵连到前头,可这些人不知晓,于他而言,偏偏后山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低声嘱咐那小沙弥几句,兀自加快了脚步。

……

“主子,是属下失职了。”

望着远处被堵死的山洞和久久不散的滚滚浓烟,僧人一脸羞惭地低声禀告。

身型高大挺拔的男子负手而立,面色十分平静,似乎丝毫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惹恼。

他含着微笑转过身来,面容柔和地拍了拍僧人的肩:“这如何能怪得了你?他那样的人,可不会同你讲什么道义。咱们的人手,到底也比不过兵强马壮的朝廷来人。”

闻言,僧人错愕地抬头:“……又是那顾贼?”

先前在隆邱府时,那贼人便让他们吃了好大的亏——主子悉心培植的精兵隆羽卫,在那一役里足足折了一半的人手。虽朝廷那头也赔了不少人进去,但比起他们的损伤,不过是九牛一毛。最可恨的是,那顾文堂身份暴露后遭他们三面伏击,却仍旧全须全尾,大摇大摆地回了京……

“本王那弟弟,恐怕也不放心让别的人来办这样的事。”男子低叹一声,摇了摇头。

僧人的面色于是不复平日里的飘逸出尘,跪伏在地上泣道:“……主子,万不可再念旧情,倒叫那贼人用您的心血向那无德无能,残害功勋的小皇帝邀功啊!”

再抬头,便那男子宛若谪仙般贵气精致的面庞上尽露悲悯,叹息道:“既如此,云卿不必再介怀本王与他的交情,尽可放手去做便是。本王只盼着,诸位到时能伴着本王进京,重回故土。”

僧人大喜,连声应了,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在旁人眼中,或许觉得这样的主子失了气魄,多了太多妇人之仁。可殊不知,大魏朝廷皇室正是出了这样温和良善的皇子,才让他们这些被害得背井离乡,家破人亡的可怜人有了一丝指望。

他们,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师。

想起周盘,僧人不由气得牙痒痒。

若非这个叛徒,那顾贼也不至于这么快地摸清了他们在隆邱府的老巢,更不会顺藤摸瓜地查到了江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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