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了结,就会有新的开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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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有了结,就会有新的开始

  林樾那场旷日持久的恶战终于在十月中旬进入了尾声,那一天,她亲眼看着经侦人员带走了那个自食恶果的男人。何仲信不仅被林樾送进了监狱,还被迫变卖了自己的股份,缴纳了罚款,补上了投资亏损的部分。

  林樾非常痛快地接手了他的一部分股权,然后是大刀阔斧地整顿,森众科技终于从多日的人心涣散,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林樾不止想和向野分享这个好消息,她也想告诉向野自己的新打算。但是因为向野的电话无法接通,她只能找夏成成要向野爸妈的联系方式,可能是想到了自己姑父发的那条“请勿打扰”的朋友圈动态,夏成成把夏青竹的号码给了她。

  “夏阿姨您好,我是向野的朋友,我叫林樾,我有话想跟她说,可以麻烦她接下电话吗?”

  “你就是林樾啊?好好好,我马上把电话给她,你等一下啊。”

  前几天,夏青竹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向野和向万林在胡杨林里散步的背影合照之后,她突然就成了全家“人气”最旺的那个人。亲朋好友看到她终于更新了动态,仿佛是得到了联络许可,一个个都开始打她的电话,嘘寒问暖。

  夏青竹这一路上没少听向野提起林樾,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烤鱼,从一个火堆旁起身,走向了木屋后边那棵古老的胡杨。

  “小野,你的好朋友林樾。”夏青竹把手机递给坐在树下看书的向野,转身前又对女儿低声说了一句:“鱼快烤好了哦。”

  向野接过手机,听她妈说是林樾,想到林樾报喜不报忧的个性,觉得她肯定是大事已成了。

  “有好消息了?”向野坐在罗布人村寨的胡杨树下,夕阳透过一树树灿黄,洒落在她的身上。

  “是啊,给了他致命一击,然后再痛打落水狗,其实也没费我多少力气,现在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很不行,方方面面都不太行啊。”林樾的语气里带着不屑。

  “恭喜。”向野觉得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对森众科技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现在看到这公司名字我都感觉非常不适,你说像不像那种给孩子瞎取名字的爸妈,非要把自己名字里的七七八八塞进孩子名字里面,到闹离婚的时候,看到孩子名字就火大。‘森众’不就是取了我和那个人渣名字里的三个木和三个人吗?当初谁能想到我和他会闹成今天这样啊?现在一想,我的名字加个木,是因为我爸妈说我五行缺木,这么看来,何仲信爸妈可能是算准了他长大以后不做人,才给他多补了两个人字旁吧!还真是缺什么起什么。对了,你再看李弋,确实没有廉耻。反正我现在一听‘森众科技’这破名字,我就生理性作呕。”

  林樾似乎是憋了一肚子话终于找到了人倾吐,听得出她现在是真情实感地讨厌“森众”二字了。

  “你骂何仲信,李弋就不必跟着沾光了吧。你这么一说,樾野文化也是这么来的啊。”向野望着视线尽头的沙海,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她微笑道:“那怎么办啊?给‘森众’换个名字?”

  “樾野跟森众能一样吗?再说了,换名字也改变不了森众的来历和过去,虽然公司最近也恢复正常了,但是我发现我已经志不在此了,我打算转让森众的股权,以后就专心在樾野作威作福了。”林樾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这要去了,樾野文化还怎么坚持做小公司啊?”向野知道林樾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不做好万全准备,不会开空头支票。她只是觉得以林樾的能力,可以有更大的舞台,不必拘在上庸那片小天地。

  “不是吧?眼看着樾野文化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你现在是想像何仲信一样踢我出局?你想得倒美!我偏要去!”林樾听电话那头的向野,说话节奏很慢,语调也很轻,不像是彻底恢复了元气,但是看她有心情调侃自己,说话也开始肆意起来。

  向野眯眼看着远方缓缓前行的骆驼,脸上是浅浅的笑,她也早就习惯了林樾的牙尖嘴利。

  “你肯去樾野主持大局,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谢老佛爷恩准,有我跟夏成成为您鞍前马后,您就等着舒舒服服垂帘听政吧。”林樾又开始自导自演“宫廷戏”。

  “有你在,樾野文化就不需要我操心了。”向野合上了手中的书,又看了看旁边准备去捕鱼的老人。

  “别啊?你这话我怎么听出了要禅位的意思?”林樾敏锐地觉察出她话里有话。

  “我也想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出来这一趟,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其实我发现我想做的,并没有那么多。”向野放下书,拍了拍裤脚上的沙土。

  林樾先是沉吟了几秒,然后拿出了成人之美的语气:“你去做你想做的吧,你有你想打的江山,樾野文化这片江山呢,我先守着,不过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王位都是你的。”

  “你少演点宫廷戏吧,我求你了。”

  “除非你下次给我一个和你一起演公路电影的机会。”

  其实林樾最近突然也很想去外面转转,每天都围着一堆工作转,她也觉得有些疲了。

  “我们俩?《末路狂花》?”向野说完轻笑一声:“不跟你说了,回去再聊,这个月 29 号会回一趟潭沙。”

  “你自己还是跟爸妈一起?”

  “我自己。”

  “回来多久?”

  “1 天,30 号晚上就走,到时候会跟我爸妈在阿尔山汇合。”

  “行,29 号晚上我等着给你侍寝。”林樾知道她回了潭沙,肯定也不想大张旗鼓。

  挂断了电话,向野用新号码给林樾发了条消息,这是她这部手机通讯录里添加的第三个联系人,另外两个人是向万林和夏青竹。

  她起身往木屋的方向走,又仰头看了看天空,身后的那片海子里,似乎是飘落了一团团白云,捕鱼的老人站在一只胡杨木挖空而成的独木舟上,举着木制的鱼叉,观察着水面下的动静。

  烤鱼的味道飘散在夕阳的微风里,向野仿佛又听到了远处的驼铃声。她边走着边拍了拍书上的沙子,坐到了正在烤鱼的火堆旁。

  她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因为林樾的决定,为她扫除了最后的那点顾虑。

  彭小绒牵着松松走在五陵的街头,手提袋里的那纸离婚判决书,帮她结束了那段噩梦一般的婚姻,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安定,看着前路一片朗豁。

  她带着松松走进了一家黄牛肉粉面馆,等面上桌的间隙,后桌的两名年轻旅客,看着小绒的那身装束窃窃私语。

  “姐姐,你好,想问下你身上这件外套是在哪儿买的啊?可以分享个链接给我吗?”

  都说女生对同性最好的夸赞,就是直接问她要购买链接,来要链接的长发姑娘,个子高挑,说话带着北方口音,语调爽朗。

  小绒看着眼前的长发姑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缀了西兰卡普花纹的开襟长衫,突然反应过来:“哦!这衣服是我自己改过的。”

  “啊?那就是没有卖的啊?”说话的长发姑娘看起来有些失落。

  “我们工作室现在主要是接一些企业和商家批量制作的订单,网店还在筹备,目前确实没有单卖的,不过工作室里还有些样款,你喜欢的话,吃完面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小绒落落大方地和她对谈。

  “真的吗?那太好了,所以你是工作室的老板?”

  “我不是,老板出远门了。”小绒说到这里,笑容突然收了起来。

  “哦,姐姐,那你裙子上这个特别的花纹是苗族服装上那种吗?”

  长发姑娘索性挥手招呼了同伴,一起坐在了小绒对面,细看着她裙子上的花纹。

  “不是,这是我们土家族西兰卡普上的阳雀花纹。”小绒认真地解释。

  “你是土家族人?”

  “对呀。”

  “我知道土家族,你们土家族有一首歌特别出名!”长发姑娘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马桑树儿搭灯台》吗?”

  小绒觉得耳熟能详的土家族经典民歌,也就这一首了。

  “不是!那首歌的歌名叫《死了丈夫好出门》!”

  长发姑娘抑扬顿挫地说出了歌名,可能是长发姑娘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也可能是这首歌的歌名实在是太另类,周围几桌的旅客都跟着笑了起来。

  一位红发大姐好奇得当场在网上找到了播放链接,坐在她旁边的老公,听着这首歌笑着感叹道:“土家族的姑娘不好惹啊,天天盼着死老公啊!”

  红发大姐立马接过了话:“谁不盼啊?人生三大开心事,升官发财死老公!”

  周围的人听了他们夫妻的对话,笑得更大声了。

  小绒也笑得捂住了嘴,差点笑出眼泪,她想着这么好的民歌,自己作为土生土长的土家族姑娘,以前居然都没听过?

  ·但愿天火烧瓦屋

  ·但愿猛虎咬男人

  ·斑鸠叫来要天晴

  ·乌鸦叫来要死人

  ·死人就死我丈夫

  ·死了丈夫好出门

  ……

  不过有些丈夫,虽然没死,但也每天都过得行尸走肉一般。

  赵励励最近刚坐完了月子,从月子中心回到了家,她和李弋似乎都没有什么初为父母的欢喜,甚至可以说是,不太欢喜。

  李弋本来以为,新生命的降生,他会因为拥有了新的身份,更有意愿积极地融入和赵励励构建的这个小家庭。

  可是不管是日常里的相处,还是观念上的沟通,他们越来越显现出巨大的差异。

  李弋越来越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长久生活,是需要的根基的,需要共同经历过很多事,需要一起有所成就。既要能给彼此安全感,也能不断给对方惊奇感,既能够让对方变得更有创造力,也可以让对方成为更热爱生活的人。

  而不是让彼此的生活变成一潭死水,偶尔有几声孩子的啼哭。

  每天回家之前,他都要在车里独坐很久,仿佛是要做好足够的缓冲,才能再扎进生活的那一团乱里。

  当了妈妈的赵励励,每天也并没有那么开心,虽然什么都有人帮忙照顾,但是哺乳期的她,看着怀里哭得小脸涨红的儿子,有时候甚至是厌烦大过了心疼。

  虽然用孩子束住了李弋,可是她自己好像也被孩子缚住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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