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我的夫君在被斩首前,还凄厉地喊着我的名字。
“善善!”
“善善!”
连侩子手都迟疑了片刻,总怀疑手起刀落,掉在地上的人头还会发出执着的呐喊。
不过事实证明,死人确实不会说话。
我亲眼瞧了,赵黎的那颗脑袋被血染得像个破旧的红绣球,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嘴巴长得老大。看来再光风霁月的人,斩首后也还是不好看的。
我站那才瞧了一会,赵黎的血就把我的绿罗裙的裙角染脏了。也罢,我和赵黎夫妻一场,这绿罗裙就当我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正文:
我要回宫了,我感到很快活,在梳妆镜前一支一支试我的龙凤簪。这是我的弟弟周安,也就是如今的皇帝给我的殊荣,当然这是人家的说法,说什么陛下与公主姐弟情深。事实上,我带龙凤簪,只是我想,周安无权管我带不带,能不能带。我是姊姊,世上岂有弟弟管着姊姊的道理。何况周安也没脸管我。
来接我回宫的倒是一个熟人。
谢平月,他爷爷是我小时候的夫子,我们曾一起上过课的。
然而,他来的太早了些,我还没梳妆好。
侍女们企图为我化妆,我嫌她们手艺不行,命她们退下。
于是我一个人在镜子前,细细地装扮。
目光从眉毛上移开,通过铜镜,我发现站门口的谢平月。
只匆匆瞥了一眼,我又忙着仔细描眉。
“殿下……”奇怪了,谢平月说话竟然和少年时代没什么分别,一副总是带着委屈的腔调。
他轻轻地走近,跪在我的腿边,然后开始说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
我成功画出一对完美的眉,才有空看向他。谢平月跪在那也是君子端方,面如冠玉,只是眼中噙着泪水,好不可怜。
我没有可怜他,只是冷冷地听着。
他的手果然很不安分地覆上了我的膝头,我抬起小镜子一边抹胭脂一边听他讲话。
他像是哭晕了似的脸色发红,有点像醉酒迷蒙,把脸贴在我的膝上,像是个孩子,一种极其依赖的姿态。这我受不了了,我怕他的眼泪弄脏我的裙子,一脚踢开他。
但他像牛皮糖一样,又爬了回来,这下他再没有什么君子端方了,倒像是我前年新养的那条小白狗,总是死乞白赖地想待在我怀里。养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狗是忠诚的,把谢平月比作狗算是侮辱狗了。
我在内心把周安死死地骂了一遍,居然派这样的人来接我,别耽误了我的好事。
回宫当然是一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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