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的爱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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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换上衣服,戴上帽子围巾手套,抓着钱包就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到李既白站在门口台阶上,路边停着那辆黑色的车。

林深脚下不停,快步向路边的公交站牌走去。

“阿深——”李既白追上来,“你要出门吗?”他随意套着一件灰色羽绒服,衣服拉链也没拉好,露出领口处的棉质睡衣,应该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林深怀疑李既白就住在他楼下,不然怎么有点动静就能被人发现呢?不然也不可能过来这么快。

“我开车了,我送你吧!”李既白跟着林深在站牌处站定,继续游说,“今天的公交停了,雪太大,你要出门的话我送你。”

果然,站牌处挂着一个临时牌,上面写着因为降雪原因公交线路暂停,待具备通行条件之后再恢复交通。林深瞪着站牌发愣,李既白距离他一步之遥,是个安全的社交距离。他不敢靠得太近,说话不自觉带着一种诱哄的味道:“你是打算出门采购吗?没有车去不了的,而且东西也不好拿。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送你,我把车留给你,自己开车去好吗?”

李既白何时这么说过话。

林深收起情绪,低头说了一句“不用”,转身往回走。

李既白又紧紧跟上来,一起进门,一起上楼梯,一起走到三楼。林深停在门口,捏了捏拳,回头看着李既白。

“我不进去。”李既白赶紧说,“我住在你楼下,如果有事随时叫我。”

老楼隔音并不好,难怪他一起床,李既白就能听到动静寻来。林深到底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开门进了房间。

下午敲门声传来的时候,林深正看书看得头昏脑涨。现在来敲他房门的人,除了李既白没别人。过了一会儿,林深才慢腾腾站起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轻轻拉开了门。

门外放着三个很大的购物袋,水果、蔬菜、零食,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棵葱,从袋子里探出来翠绿的叶子。林深脚步粘在地上,看着这一堆东西出神。

袋子里有一张纸条,林深拣起来,上面字体苍遒有力,是李既白的笔迹:“超市都在抢购,我好不容易抢了这些。以后我不送早餐了,也不打扰你了,但是这些你收下吧,好不好?”

翻过来,背面还有字:“真的很难抢,烦我不要烦粮食,它们是无辜的。”

李既白好像突然学会了一种崭新的语法,笨拙地表达着他之前没接触过的领域,变相地示好和示弱。虽然他们一个在努力表达,另一个依然全力回避,但这种全新的环境和语境渐渐冲淡了林深的焦虑——而李既白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林深只迟疑了一小会儿,便将几个袋子拖进了屋里,砰一声关上了门。

少倾,楼梯拐角处出现一个身影,站了很久,门关上溅起的灰尘漂浮在阳光里,吸进肺腑,有些呛人。

李既白却感到一股久违的喜悦。

自从送完“口粮”之后,李既白消失了几天,没再每天都跑上来敲门。

等到周六晚上,积雪终于消融,空气越发刺骨的冷。

路清尘老早就打电话来,周末三人艺术趴已经准备好了。Sean一定要来接,这个人的热情已经给林深带来很大的困扰,所以他开始认真思考,要抓紧和Sean说清楚。去了路清尘家里恐怕是不太方便的,那就干脆在车上说清楚算了。

他提前烤了一盒蓝莓派,路清尘偶尔吃过一次之后念念不忘,所以他这次特地多烤了一些,用餐盒仔细装好,外面套一个保温袋,穿好大衣出门。

受过几次重伤之后,林深这几年变得十分畏冷,冬天有些难捱,他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实,也不管听力受限视力受阻,只管藏在温暖外套里闷头走。所以听见有人隐隐约约喊他的时候也没有停下,直到手臂被人从后面抓住。

“我送你。”李既白脸上挂着笑,脸色有些憔悴,头发也没打理,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我前两天回去了一趟,公司有几个急事需要处理,今天下午刚回来。”他交代着自己的行程,对林深脸上的不耐烦和不在意视若无睹。

林深抽回手臂,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用了,我约了人。”

“我知道——”

“ming,这里!”身后传来一声喊,打断李既白的话。Sean将车刹停,紧靠着林深,打开车门跳下来。高大的青年脸上带着惊喜和期待,冲着林深投来一个爽朗的笑容,“我没来晚吧?路上不太好走,我们过去得开慢一点。”青年亲热地一手揽上林深的肩,把他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另一只手接过保温袋。

林深没躲,就着Sean的力道,转身上车。

“阿深!”李既白很沉地喊了一声,眼神像冬日里破开湖面的一把刀,锋利又危险。他盯着Sean搭在林深肩上的手,一股戾气从心底涌上来,“回来!我送你过去。”

林深停了一瞬,但随后继续之前上车的动作。

李既白盯着林深藏在围巾里的小半张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一丝犹豫,但什么也没有。他捏紧拳头,猛地上前一步,但林深下意识躲避的动作刺痛了他,让他僵在原地。

林深的眼睫毛结了细碎的冰,眼底带着一层潮湿的雾气,这么看人的时候像一只受惊的鹿,似乎划过一丝祈求,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

李既白胸腔传来一阵细密的疼。

一句话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阿深,你别怕,我……我没想要伤害你,我就是太嫉妒了,嫉妒那个可以跟你说笑的人,嫉妒那辆可以载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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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尘和沈君怀的故事在隔壁哦,也是渣攻不做人系列。

55 “另一半”也不能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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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林深一个眼神,李既白最终放了手。任由那个M国佬得意洋洋带着人上了车,一脚油门呼啸而去,一点也看不出路难走要慢一点开的意思。

“ming,我配合得不错吧?”Sean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有点兴奋地要去扯林深的围巾,“车里热,你摘下来,不然出一身汗会生病。”

林深赶紧抻着脖子躲开,自己把围巾松开。

“那个人是你前男友吧?看这样子是想继续纠缠你啊!还好我发现不对,急中生智把你带走。”Sean思路清奇,继续喋喋不休,“你这个前任长得挺帅的,看起来也挺有钱,不过我也不差,他再来纠缠你的时候,你就先拿我当挡箭牌。”

他兀自说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林深情绪不太好。

“ming,你是不是不开心?”Sean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林深露出个真情实意的浅笑,“Sean,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那个人……你以后见了他不需要理会,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Sean了然地点点头。

林深斟酌了一下措辞,决定单刀直入:“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将来也没有。Sean,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没意义。”

“你永远也不打算谈恋爱吗?”Sean被林深的言论惊到了,“你不能永远一个人吧!你再考虑考虑,说不定,你的另一半,你的真命天子,也正在赶来和你汇合的路上呢!”

“我不知道怎么和一个人在一起,也没有和另一个人相爱的能力。”以前的林深或许幻想过有一个相爱的人,可以一起回家,一起旅行,一起做喜欢的事,但这也是仅仅存在于幻想中。真要出现这么一个人,他想一想都觉得很难。

“我自己生活的这段时间,发现一个人呆着才是最舒服的。可能,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

或者换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说法,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另一半换成任何一个人——李既白曾经出现在那个“另一半”的位置,却做了“另一半”不该带来的毁灭和打击,以至于“另一半”这个甜蜜爱情里该有的角色变成一个血腥爱情故事。但即便如此,在李既白毁了那个“另一半”的甜蜜和温暖之后,林深依然无法代入任何别的什么人。

李既白不是“另一半”,“另一半”也不能再是别人。

Sean情绪低落下来,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他感觉林深就是一个紧闭的蚌,表面光滑柔和,内里什么样子,谁也撬不开。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正是这样的林深,神秘冷漠又光彩照人,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不能自拔。说不定自己再努把力,就能独享蚌里柔嫩的美好呢!

林深自然不知道Sean心里这一番风云变幻,看着他一会低落一会又兴奋的,莫名其妙。反正说清楚了,林深心里轻松下来。

直到车开进路清尘家的花园,他轻松的心情戛然而止。

路清尘脚上穿着一双兔子拖鞋跑出来,脑袋上还顶着一只兔子帽子。

他后面廊檐处,站着沈君怀和李既白。

“阿鸣,”路清尘像一阵风扑过来,带着淡淡的木质香,脸红扑扑的,有些着急地解释,“那个,什么白刚才突然来了,我拦不住啊!霸王龙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也突然说不出差了,要在家里宴请我的朋友。”

“阿鸣,”路清尘附耳悄悄说,“你别怕,我陪着你,什么白不敢把你怎么样。”

三人聚会变成五个人,怎么都别扭。

路清尘将烤好的柠檬鸡和牛排端上来,又把林深带来的蓝莓派放进满是蓝色涂鸦的漂亮盘子里,五颜六色的起泡酒摆了一桌子,宣布开饭。

路清尘、Sean和林深坐在桌子一侧,对面是另外两个人。林深被对面灼灼的目光烧得浑身不自在,他手里攥紧了筷子,顿了顿,放下筷子去拿水。李既白立刻将旁边水杯递过来,放到林深手边,也不说话,就是直直盯着眼前的人。

Sean翻着白眼,沈君怀悠然自得,路清尘气得冷哼。

无奈这两人生活了太多年,日常中的默契和了解深入骨髓,林深一举一动都能被李既白窥得先机,总是先一步把事情做好,倒水、递点心、拿餐巾,堵得林深无处可去。

“哇,ming,你烤的派太棒了。”Sean吃完手里最后一小块蓝莓派,由衷地夸赞。李既白的眼睛跟着Sean的手,在盘子之间穿梭,听到林深说“喜欢就多吃一点”,眼底暗了暗。

Sean的手又伸过来,这次却抓了个空。李既白右手四根手指摁在盘子沿上,在对面手伸过来之前,气定神闲地将盘子拖到自己面前。然后用叉子叉了一块放到沈君怀盘子里,又旁若无人把最后一块放到自己盘子里。

“师兄,阿深做的蓝莓派很好吃,你尝尝。”李既白说,带着点炫耀,“他以前做的草莓派也好吃,吃完特别解压。”

沈君怀很配合地答:“是吗?那得尝尝。”

林深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吃草莓派,以后也不会做了。”

上一次做草莓派还是在山庄,他们正冷战,酒会开始之前,林深主动求和,并下了决心只要李既白开心,他怎么样都可以。那一盘焦香酥脆的草莓派承载的所有爱意和宽容,都在酒会开始之后,在李既白将他留下之后,碎了满地。

李既白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听着林深的话,一时怔在那里。他抬眼去看林深平静的眉眼,那人毫不在意地说着“沈师兄要是想吃我下次多做一些蓝莓派吧”。他捏紧手里的刀叉,看着眼前那一块香甜的蓝莓派,视线渐渐有些模糊,眼底的光破碎涌出,和着浓重的悔恨,反反复复将自己刺得鲜血直流。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沈君怀在遭受到第三次路清尘的白眼之后,终于出来解围。

他先微微咳嗽了一声,在路清尘殷殷期待的目光中,谈起了纳米技术最新研究课题的进度以及对未来科研方面的重要意义,并罗列了几个现场案例,同时由纳米延伸到量子力学、宇宙大爆炸和世界历史,最终回归哲学和神学。

最终总结陈词:“由生到死是从强观察者到弱观察者再到非观察者的过程,你观察的时候他就不存在,不观察的时候他就存在。所以,死未必是死,生也未必是生,不同形态罢了。”

路清尘尴尬的头发都支棱了起来。

沈君怀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相对而坐的两人,话锋一转:“所以,浮生若梦,等到了主观意义上的人生终点,才发现还困在原地,那就太浪费了。”

路清尘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咕哝了一句“你可闭嘴吧”。

沈君怀轻叱一声:“我说得不对?我只是不想他们这样浪费时间,到死都不明白人生短暂和爱情可贵。”

路清尘扶额,叉了一块牛肉塞进沈君怀嘴里。

一餐饭好不容易吃完,路清尘提议带大家去娱乐室玩。娱乐室设在路家负一层,唱歌,打牌,健身,台球,影院,应有尽有,足够十几个人玩一整天。

林深不想扫兴,但也实在受不了李既白虎视眈眈的目光,便拉路清尘到角落里说悄悄话:“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路清尘也是头大,本来这次计划大家都住下,外面天寒地冻,三人围炉小坐,过一个愉快的周末。谁能想到李既白过来搅局,沈君怀表面坦荡,实际上也是明里暗里帮衬着自己师弟。

“也好,让Sean送你回去,下次找机会再聚。”路清尘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我在来的路上就和Sean说清楚了,我们不可能的,别浪费他时间了。”

路清尘脸上露出遗憾来,但林深神色坚定,现在也不是个劝说的好时机,只好尊重好友意见。他掏出一把车钥匙,偷偷摸摸递给林深:“你开我车回去吧,路上小心。等你走了,他们也就散了。”想了想又嘱咐,“路上难走,你开慢点。别像那个什么白,刚才来的时候把车开得像火箭,差点把我家大门给轰烂。”

林深拿过钥匙,这个时间没有公交也难打车,只好这么办了。他只想快点离开,也不再多说,起身向地库走去。远处Sean正被沈君怀拉着说话,林深扫了一眼没看到李既白身影,快步进了地库。

解锁,开门,林深弯腰上车之前被一股力道拽住,猛地向后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来不及反应,他便被人拖进旁边一辆开着门的车里。李既白上车、落锁,动作一气呵成。庞大的越野车像一个闭塞的黑房子,将林深困在副驾上。

“我送你回去。”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有些别扭地看着面前的方向盘,“你……别不理我。”

他眼睁睁看着林深上了Sean的车,怒火攻心,一路风驰电掣抄近路赶去了路清尘家,然后又看着林深和那个M国佬有说有笑进来,一口老血闷在胸口。要不是沈君怀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会直接把那个Sean套个袋子塞到车上拉出去扔路上也说不定。

然而真正让他上火的还是林深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都说对人最大的报复是漠视,还真是果不其然。李既白终于尝到被爱着的人忽视个彻底的滋味,憋了一晚上找不到机会发泄。所以,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让林深离开。

但当他真正把人困在车里,看着林深方才一闪而过的戒备和慌乱,心里突然便涌上来一股委屈,带着小心翼翼,别说什么重话了,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阿深,你,你能不能别理那个人,他对你不怀好意,你看不出来吗?”李既白忍着滔天的醋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温和。

“这种搞艺术的人私生活混乱,前脚对你热情如火,后脚就有可能把你卖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怎么办?”

他停了停,侧头去看林深,“要不是我连夜飞回来,你是不是就要单独和他留在师兄家里了?阿深,我不可能寸步不离守着你,我不希望你有事。”

“他私生活混乱,对我不怀好意,”林深下颌线紧紧绷着,勾勒出冷硬的一条直线,压抑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那又怎么样?”

泛着水光的眼底看不出喜怒,良久以后他嗤笑一声,“顶多像现在这样,强硬地把我困在车里或者某个房间里,想打就打,想上就上,等我的价值被榨干,然后再弄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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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怀关于生死的言论部分参考大刘的《球形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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