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天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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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天命

  令他作呕的气息越来越明显,韩琛感受着胃里的翻涌,慢慢走向面前阴暗幽深的竹林。酸枣篱墙和竹林,此时在夜里如同荆棘和囚笼,要困住渐渐迷失方向的灵。

  韩琛没有踏上那条铺满竹叶,方向明确的道,而是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脚步时快时慢,身边有竹子因地震破裂伏倒,发出“毕剥”“哗啦”的声响,像是将炮仗扔入河中,而他的身躯也晃动着,如同站在飘荡的舟里前行。

  “他定会出现救他,而后,会如何?”韩琛反问了一句,明知无人回应,只有干枯拉长的影子在“尸横遍野”的竹海中东闪西躲。

  “会如何呢?“他又问了一句。

  心想影子这东西真是可笑,贪婪地渴求着光亮,却见不得光亮。

  震感越来越强烈,竹林成片倒塌,韩琛绕开被堵死的路,没有任何目标地前行着。

  “他于花柳妖之时救我一命,失了灵力,可之后失而复得。此次,定会相安无事吧!”

  韩琛又像是试图和这卑鄙的影子说话,仍未得到回应,这人身的影子,便是故意为了惹恼他,韩琛踹了印在身前的影子一脚,“若不去呢?他若不去救,二爷会如何?”

  随着地面颤抖,竹叶沙沙作响,连同影子一道嘲笑齐起他来。他抬头,连空中那轮宛若嗜血后的红月亦在笑。

  “有何好笑?”韩琛气得拔出剑来,在四周的竹上乱砍。

  他不就是恶灵岫啼化身吗?本来恶灵就是恶的,恶人做恶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存在的价值,不就是要作恶多端吗?

  假意甘愿随齐朔他们到鸣泽,在那夜装作帮忙地咬开红绸放走那怪物,在试探那红绸带是否是楼苡时险些被勒死,在圶鼋苏醒时故意逃离看他是否现身,在陈村化猫多次偷听又添油加醋激化兄弟矛盾,在方才分明听见齐朔开门声却假寐不出……

  不过做了这些……恶灵当做之事,救过命又如何,知遇之恩又如何,只要他们去鸣泽罢了,而鸣泽又如何……

  前方已经没有可行之路了,他踏在倒地的竹子上继续走,竹子发着阵阵哀嚎,抖动着不甘的身躯控诉他的恶行,直到他总算因脚滑了一下,而自食恶果,摔在竹从上,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那又如何?”他大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夏赤拽着朝鸣泽跑去的牧屈,“你可是不要命了?”

  牧屈挣开他后以缚灵绳重重地打了他,“滚开!”

  夏赤死命地拽住他的缚灵绳,不顾从灵魂深处,像是骨子里钻钉子般的痛感从手中传来。牧屈没有一丝怜意地继续以缚灵绳施灵力想让他知痛松开,可并未如愿。

  “松手!”

  牧屈踢了他一脚,夏赤闷哼了一声,仍旧不放,“死也不放,你若没有此绳,便不会去。”

  绳上传来的攻击越来越强烈,纵使从前师父用藤条狠抽或是那次不慎跌倒手上扎满了苍耳都没如此疼。牧屈没半点儿忍手,他此刻只想去鸣泽,“殿下危,你缘何不让我救?”

  “你骗殿下!你……”夏赤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日你言鸣泽虽有恶灵,却不似传言一般。仅因此地形复杂,林木丛生,故阴森而死气沉沉。是骗殿下的,那一卦,你占的并非我之姻缘,乃是你入鸣泽如何,可是如此?”

  牧屈没想到他平日里看着傻不拉几,实则什么都懂,不再以缚灵绳施法,“是又如何?若是,便可不救殿下了?”

  “殿下说是大凶之兆,说明鸣泽凶险万分。你明知自己一人去那儿救不了殿下,缘何要此时前去送死?”

  牧屈再次施灵力,“关你何事?”

  夏赤疼得蜷起身子,两只胳膊发麻,像千万只虫子不断向他胸腔脖间蔓延,可他抓得更紧了。

  “你虽是炼灵者,可你亦是肉体凡胎,那地方太过凶险,不可去。”

  牧屈可观他的灵场,此时无比坚定,并非只是他的肉身抓着,而是他的灵对抓着这缚灵绳的渴望所做出的身体反应。

  “你为何如此?”牧屈问。

  夏赤脸上露出青紫的筋脉,他说道:“你欲送死……不可。”

  “我问你,我之生死,与你何干?”

  “你……”夏赤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自己太阳穴几近爆裂的难受,“不可……死。”

  牧屈冷笑了一声,“那便可弃殿下生死于不顾?为我?夏赤,我算你何人?”

  不可去,不可死。不过熟络几日,难不成他说什么,便要听什么?

  “殿下……已入,生死未卜。需救,可并非如现在这般……贸然相救。”夏赤竟然能忍痛将缚灵绳往回了些,“从长计议,可……好?”

  “不好!”牧屈惊讶的神色恢复寻常,依旧颇为冷漠地说道,“我与非亲非故,你无权干涉。”

  一道道伴着黑烟的红光直冲天际,天空变得像涌动着血红波涛泛着一层黑雾的海,月亮逐渐被遮蔽。

  “你不松,那我松,大不了不带此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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