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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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垣父亲定时会打电话来告知自己不能回家吃饭的事。在西垣看来,母亲常常在电话响起很久以后才走过去拿起话筒,也不过是一些“恩,在吃”、“吃过了。”、或者只是“哦,知道了。”这类了无生趣的对白。

  西垣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每天重复发生着的事情还要一遍又一遍去不辞辛苦地解释,他不能理解成人在面对“疏离”的时候本能建立起的一种自欺欺人的假想:——看吧,我每天都有往家里打电话。或是,——看吧,我仍然努力地尽着职责,我并没有忘记这个家。

  母亲在接过电话以后脸色通常会变得更沉,这个时候的西垣只能够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离开前必须把吃剩下的饭菜一样样端到厨房。

  长大后西垣才慢慢能够理解,那时候是有股莫名的情绪疯狂地侵蚀着母亲残存的信念,最后将一个女人对于婚姻的所有理想或者责任掏空得一干二净,那个令人喘不过气的东西叫做“忍耐”。

  所有的忍耐都有一个极限,西垣的母亲显然因为忍耐地太久,以至于最后当一切如洪水猛兽来临的时候,可以不假思索地选择最激烈决绝的反应。

  西垣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自己会成为触碰母亲极限的最后一根稻草。

  某个夏天的晚上,父亲照例晚归。小西垣听到钥匙□□门锁的声音,立即从自己房间里跑着出来迎接父亲。那个时候的西垣心里本能地害怕不发一语的母亲,因此跟同为男人的父亲要亲近得多。

  父亲手上拎着西垣最喜欢的一家西点店地奶油蛋糕。在家庭纷争里面,谁能获得孩子的认可往往会成为夫妻之间一种微妙地挑衅。

  西垣父亲蹲下身子,一手拎着蛋糕,爽朗地笑着伸开另一只手臂,将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的儿子接在了怀里。

  西垣父亲从来没有想过,就是这一个动作,宣告他成为了战役里一败涂地的一方。

  西垣坐在父亲的臂弯里,感觉到父亲小臂肌肉紧实的线条。西垣用小手环住父亲的脖子时,父亲还是笑着的。

  可是下一秒,西垣的脑袋里忽然就无端闯进了一些字眼。这些在他脑袋瓜里横冲直撞的小飞虫让他逮个正着。

  于是西垣半扬着脸,天真无邪地问他父亲:“爸爸——玲子是谁?”

  西垣明显地感觉到父亲的手臂在一瞬间绷得僵硬,而母亲则是踉跄从房间里冲出来大声质问父亲——

  “你背着我把儿子带到那里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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