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地狱（1 / 2）

第52章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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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天远抬头看着眼前的街道，他觉得一切都在坍塌旋转。城市没有轰然倒下，而是从内部一点点碎裂了。

眼前摆着四瓶啤酒，见底了。他趴在桌子上，只感觉头晕目眩，他很长时间不喝酒了，事实上，本身酒量也非常一般。邹天远觉得心里有事儿想不清楚，一遍一遍地想，越想不明白，越是要想。

他想问问何舟，是不是真的要跟自己断了。可他也不敢问，何舟要是真走了，他受不了。他现在就想让时光倒流，回到何舟出差前那个晚上，就这么抱着何舟，一辈子不撒手。

撒不撒手，不由他说了算。邹天远苦笑一声，这回是何舟自己要走了。

他拿起手机，晕头转向地要给何舟打电话。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何舟应该在跟刘羲和吃饭呢。哈，他们正笑着吟诗座赋、谈情说爱呢！

邹天远抓着手机直起腰，眼睛都红了。他要给何舟打电话，自己喝多了，现在就来送自己回家！

对，喝多了，要撒酒疯。他就是要问问，自己跟刘羲和，哪个份量重！

电话刚拨通，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摁在屏幕的红色按钮，挂断了。

邹天远脸上显出疑惑的表情，他回头看，一个戴口罩，黑帽子的人托着他站起来。邹天远像落水狗似的一晃头，眼睛都花了：“你……你谁啊？”

那人不说话，架着他往家走，熟门熟路的。邹天远感觉这个人很瘦削，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于是也不想了，就踉踉跄跄跟着他走。

到了门口，邹天远是站都站不住了，高大的身子往下瘫，那人一把将他摁在墙上，伸手摸他裤腰，掏出钥匙开门。

“何，何舟？”

邹天远朦朦胧胧的，看见那人的一双眼睛，蒙着雾气的眼睛。他心里欢喜极了，胸前一暖，抱着那人就往屋里倒。

他一下子趴到了地上，四脚着地头脑纷乱地站起来，转头发现人不见了。邹天远慌慌张张地往卧室找，腿脚不听使唤，看什么都重影，冷不防被床脚绊了一跤，哐当一下扑倒在地上。

他听见身后一声惊呼，感觉有人在扶他。邹天远低头看了一眼，心知不是何舟。何舟的手，没有这么骨节分明。

不是何舟。怎么会是何舟呢，他还在陪别人开心快乐。

只要不是何舟，他是谁，都无所谓。

邹天远一言不发地爬起来，四脚着地，垂着脑袋。他突然仰起头，愣愣地看着地上，卧室书桌的一角，落着一枝光秃秃的玫瑰花枝，那是何舟曾经送给他的玫瑰花。

邹天远蹲下来，靠着床，慢慢抱住脑袋。他哽咽一声，肩膀颤抖，猝不及防地嚎啕大哭。他哭喊着，感觉这个世界大到可怕，怎么就把小何舟弄丢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何舟怎么就不要他了。

他哭着，耳边一阵一阵嗡鸣。感觉那个人递过来一杯水，不说话，只是让他喝。

邹天远顺从地喝了一口，猛然呛了出来，他低着头咳嗽，那人伸手拍后背。他偏过头止住哭声，苦笑了一句：“活该……早该听老许的。这回栽了。”

吭吭咳嗽两声，他感觉胃里涌上来一种东西，再加上头晕，他几乎是不可抑制地伸手去捂嘴。那人一看，一把揪起他的脖领子，把他拖到洗手间，邹天远抱着马桶哇哇吐了一阵。他吐一会儿，身后就递过来一杯水；喝一口，接着吐，一直吐了快半小时，邹天远才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

身后那人伸手摁了冲水，把那些难闻的东西都卷走了。邹天远蹲在马桶前面静了一会儿，感觉身后那人一直没离开，便站起来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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