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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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郁琰就在外面的泳池里住，不进来，不见喻非。

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去哪，回来就自己待着。他可以叫一群人回来开泳池party，也可以左拥右抱进来打破宁静。

但他上岸看喻非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为了报复，他只是想喻非了，想知道他好不好，在和谁过着什么日子。

喻非这些天精神都好了些，他以为死也见不到漆郁琰了。他会请保姆帮忙偷拍几张他的泳池美照，然后捧着手机发呆。

喻非要是年轻些，会骚骚地夸赞漆郁琰现在好像能让我倾家荡产的牛郎，但他太老了，他只能说漆郁琰是个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子。

他这把年纪了，才觉得漆郁琰的脸稍微成熟点了，更有味道了。

以前那张脸，美到喻非每次和他做都有渎神的快乐，但只要多交谈几句，就会发现美人脑壳空空，又乖又甜。

现在似乎变得很有攻击性，主要是神态变了，保姆每天都会拍他，但他从来没笑过，冷漠得让人不敢靠近。

漆郁琰也有不出门的时候，会看保姆照料那些娇艳的花。趴在泳池边看她怎么修枝浇水，等她都弄好，轻声问可不可以送他一朵。

保姆折了支开得最好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见美人拿着娇花，夸他比清晨带着露水的玫瑰还要美一万倍。

漆郁琰笑了，但他笑的时候眼里没有东西。

保姆能感觉出来他和喻非不是什么亲戚关系，犹豫着说：“这一园的玫瑰都是给你的。”

漆郁琰捻着花瓣，漫不经心道：“你怎么知道是给我的？”

“先生说是种给爱人的。”

“可能是给他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吧。”

“我没见过那个女人……”保姆本来就不确定，她跟着喻非时他已经是个老人了，中间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定。

看漆郁琰这么坚定，只能悻悻道，“也可能是我不知道吧。”

漆郁琰没说话，保姆又说，“先生……每天醒着的时候比以前少了……醒来时你要是不在，他就看手机里我帮他拍的照片，你要是在，不管看不看得到你，他一定一直盯着窗外。”

漆郁琰点点头，示意他听到了。

他知道他还无可救药的爱着喻非，他更知道对感情不忠的都是混蛋。

然后他问自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喻非就这么死了，他会不会后悔。

夜幕降临的时候，漆郁琰走进喻非的房间，他们曾一起住过的房间。

屋里没有开灯，漆郁琰也没打算开，黑一点更容易说心里话。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知道喻非没睡着。待了很久才开的了口：“你猜我为什么回来？”

漆郁琰摸着他苍老瘦削的手背，自问自答似的，“我来看你死了没有。”

这是还在生气，喻非心想。

“幸好……”漆郁琰声音突然抖得厉害，隐着藏不住的害怕，“喻非，幸好，你没死……”

喻非沉默地流着泪，他没力气坐起来抱抱漆郁琰，也不配再那样做。

“我上岸的时候和自己说，如果你看到我还会哭，我就留下来。什么身份都好，没有身份也好。”

漆郁琰缓了会儿，重新恢复冷静，平稳地叙述，“可能你不会在意吧……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伤心。”

没有愤怒，没有责怪，只是想让他知道而已。

“我为你不计后果地保持清醒，就是让你那样伤害我的。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会你绑起来，让你谁都见不了。但那时候，我只会求你，求你对我心软一点，可你没有……喻非，我真恨你……”

“你知道吗，人鱼的时间没有人类精准，因为我们的时间太多了……我最初也没有时间概念，但那段日子里，我无比清楚地知道一天有二十四小时，我每分每秒都在煎熬地等你回家。”

漆郁琰看着苍老的面容，执拗地想求一个答案，“你背叛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你知不知道，我好疼……你心疼过我吗？”

喻非浑身都在痛，痛得透不过气。漆郁琰每说一个字，都是在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再插一刀。

他想求他不要再说了，要痛死了。又觉得这还远远不够，漆郁琰要比他痛多了。

漆郁琰有着自己的生长周期，他可以天真烂漫好多年，被逼着成熟，又被残忍抛弃。

漆郁琰知道喻非在哭，没有去帮他擦眼泪，安静地听他痛不欲生的抽泣，听够了就枕在他胸口上，听他的心跳。

他再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喻非老了，心跳远不如年轻时蓬勃有力。

“第一次见面，你抱我起来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听到你的心跳，决定和你回家。”

漆郁琰半抱着喻非的身体，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你现在不能说话了，也没力气赶我，我要住在这里，就住这，你再也赶不走我了。”

“喻非，你别想再赶我走了。”

喻非拼命地摇着头，剧烈的心痛让他的指尖都在颤抖，但漆郁琰还是能分辨出他在自己掌心写下了什么字。

只有你。

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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