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这么远过来冷不冷？（1 / 2）

第五十八章 你这么远过来冷不冷？

　　第二日寅时，张顺进殿叫醒了焦烊，焦烊身上裹着褥子缩在屏风后睡得正香，嘴里嘟嘟囔囔半天才动身。

　　众奴才伺候皇帝起身上早朝，焦烊睡眼惺忪地给他冠衣，差点把腰封给系反。

　　皇帝瞟了他一眼，盯着他头顶盖帽上的红缨，启口道：“还没睡醒呢？”

　　焦烊云里雾里，茫然地抬起脸望向玄熠，昏黄的烛光下眼睛格外水润长睫漆黑。

　　这句话是个坑，奴才守夜怎么能睡觉呢，睡着了听不见主子爷吩咐是要没命的。

　　他脑子转了转，说道：“回圣上的话，奴才一夜未睡，难免精神不济，望圣上宽宏。”

　　“呵。”皇帝黑眸微眯，轻笑出声，“一夜没合眼？”

　　焦烊打了个呵欠，声音低低地，“是啊。”

　　“那你再睡个回笼觉吧。”

　　焦烊愣住了。

　　皇帝抖了抖衣袖，“时辰不早了，朕去早朝。”

　　张顺跟着圣上一道走了，留焦烊一个人立在寝殿里蒙圈，也不知圣上那句话是写实，还是阴阳怪气。

　　他揉了揉眼，把罗汉榻上的炕桌撤了，裹着热度还没散的褥子躺下，又睡了过去。

　　正月十五刚过，皇帝要挑日子出宫去皇家寺庙里拜佛祭天。

　　焦烊听闻这个消息时，知道这是个机会。

　　皇帝出行要挑一些内侍和侍卫随行，焦烊是贴身太监，自然在名册之中，圣上本意也是想着带这奴才出宫透口气。

　　焦烊坐在榻子上看话本，圣上亦低着头看书，然而他目光虽仍是落在本子上，心却静不下来。

　　他时不时拿余光偷瞄玄熠，内心又有点不坚定了，如果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这人，自个儿真的受得住吗。

　　皇帝忽而掀了下眼皮，焦烊发神间猝不及防和他四目相对，觉着他头顶跟长了眼睛似的。

　　圣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轻启：“你盯着朕做什么？有话说？”

　　焦烊垂下眼睑，“没……”

　　顿了下，他又抬眼，问了句，“去寒明寺是后日吗？”

　　“嗯。”圣上挑起一边眉毛，微侧着的脸勾勒出高挺的鼻，“怎的了？”

　　焦烊摇头。

　　皇帝当他是盼着想出宫，没再多问什么。

　　有一点他没想错，焦烊确实想出宫，但不是去烧香拜佛，也不是走一圈就回来，而是远离皇城相府远离天子，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

　　对于目前的感情状态和与玄熠之间的相处方式都太差了，焦烊觉得先分开一段时日，玄熠也能把自个儿的内心瞧清楚些，到底对他在意与否。

　　这对两个人都有好处，再见面一定与现在的心境有所不同了。

　　纠结踌躇的地方在于，焦烊还是有点舍不得。

　　他一连想了几日都没下定决心，因为他不确定自个儿出宫后，下一次见到玄熠会是何时。

　　在气头上，焦烊恨不能立刻远走高飞，让玄熠再也找不着他，但平静之后，他又会心软。

　　说到底，玄熠也没什么大的错处，他又不知自个儿是他的小安，对一个“不守规矩”的普通奴才能好到哪儿去。

　　如果张旺真的只是张旺，而玄熠在自己离开以后，很快便爱上另一个太监才更令人难过吧。

　　哎。

　　真纠结犹豫啊。

　　焦烊想得茶饭不思，想得睡不着觉。

　　此刻已是夜里丑时（一点），他翻了无数个身，给自个儿翻饿了。

　　一边龙榻上玄熠睡得正熟，焦烊肚子难受地咕咕直叫，摸着黑蹑手蹑脚地起身觅食，发现外间的膳桌上摆着几盘糕点小吃。

　　房里备一些吃食，一般是为了方便圣上夜里饿了垫肚子的。

　　焦烊目光落在那碗糖蒸酥酪上，想动又不敢动，若是吃点旁的点心，不一定会被圣上察觉，但如果把糖蒸酥酪吃了，一看就会被发现。

　　圣上夜里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今个儿突留这么多吃的不会是给他准备的吧，晚膳时自个儿没有胃口吃得极少。

　　焦烊咽了咽口水，馋得找各种理由。

　　一刻钟后，焦烊重新回到榻上，吃饱喝足后困意上来，第二日便把这事儿忘了。

　　“你又背着朕做了什么？”

　　所以当圣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跟得了脑淤血一样，想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又犯了什么事儿，于是毫不心虚，“回圣上的话，奴才什么都没做。”

　　圣上薄唇微动，话里听不出喜怒：“是吗？昨夜送来的糕点莫名少了些，跟你无关？”除了你，还有谁敢如此大胆。

　　一想到夜里某人跟个小仓鼠似的起来偷嘴，皇帝就莫名觉着有几分可爱。

　　“朕都闻着你身上那股子奶味了。”

　　焦烊僵了一下，尴尬道:“奴才……奴才没忍住，奴才以为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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