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遇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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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遇1

  大成年间,人间最热闹繁华之地,莫过于天子脚下的琼之城。

  是时,追捧仙道,此风盛行。

  唯周国舅独子周汀予分外不合时流,对修仙求道一类深恶痛绝,闲来策马风流,嬉戏花间,好不恣意张扬。

  也因此,周汀予还是个出名人物,琼之人称"不学无术,纨绔第一"。

  明明不是什么美称,偏这家伙毫不在意,还提高声调半唱不唱地调侃道:我做人快活,何苦修仙。

  可最近,一向只会夜夜笙歌灯火辉煌的琼之突然变得很不太平,各种离奇命案接踵而至,像瘟疫蔓延,张牙舞爪,猝不及防,朝廷派要员大力追查数日,焦头烂额却不得究竟。

  周汀予自认为不是个济世救人,慈悲为怀的大英雄,家门外的生老病死。于他而言,不过他人瓦上霜,不做同情,也懒凑热闹。

  而此时此刻,他却在时禄侯府急得一蹦三尺高——陆今!他的至交发小!在这个节骨眼儿!!不见了!!

  时禄侯府装潢规整、氛围森肃的中堂里,心急如焚的除了周汀予,还有一个衣着考究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不需想,这位就是陆今的父亲,大名鼎鼎的一品军侯——时禄侯陆炀。

  周汀予火烧眉毛,嘴里还念念有词十分自责:"陆今离开时说过几日便回,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还不见踪影,城里又发生这么多怪事,都怪我,我当时就该拦着他,不让他走……"

  时禄侯心里也急,但在孩子面前不宜太过显露,否则无疑火上浇油,便安慰道:"汀予,这怪不得你,今儿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

  你也别思虑过多,今儿现况如何,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是路上贪玩,耽误了归期也说不定。

  "陆炀拍了拍周汀予的背,长长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平日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以至于如今儿子不见了,自己想寻,却鞭长莫及。

  周汀予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明了:陆今那样清风霁月的人,谁贪玩他都不会贪玩……

  两人愁云惨淡时,一个家仆打扮的男子一路小跑,停在陆炀面前,低头哈腰道:"侯爷,相遥公主驾到,公主殿下还带来一个人,说是可解侯府燃眉之急。"

  陆炀一听,是柳暗花明,二话不说——"快请!"

  相遥是当今圣上的胞姐,一个素有教养的皇家女子,大成国备受敬仰的公主殿下。

  见一面容清秀气质庄华的女子着素缟衣裙跨步而来,她身后还有一玄衣男子——幂篱黑纱遮面,身姿高挑,步伐飞健,自带气场,叫人肃然起敬。

  "见过时禄侯。"相遥上前行了个常礼。

  "公主殿下折煞老臣了。"陆炀恭敬道。

  一旁,周汀予看他们客套来去按捺不住,什么礼节都不顾,嚷道:"好姐姐,这个节骨眼就别扯东扯西了,有什么就快说吧!"

  闻言,相遥脸色一沉,道:"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陆今失踪不只你一人着急!"

  "我……"周汀予一下子哑口无言。

  相遥看他安分了,便继续方才的话题,"……这位先生远道而来,会对我们会施以援手。"

  于是堂上的目光刷刷投向在一旁静静站立的蒙面陌生人——

  "公主引我前来也是为了找人?"蒙面人嗓音低沉缓慢,略带沙哑,犹如轻轻搅动的深海的水。

  闻言,相遥点点头,继而与时禄侯一一放低身段,直奔主题,诚恳询问可否有陆今下落,并表示事后必有重谢。

  可这人并没有回应他们,只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缄默的周汀予,问道:"你呢?"

  周汀予明显被吓得一愣,不想话茬会掉到他这儿,一时间慌得不知言语。

  而蒙面人丝毫不介意他的木讷反应,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定倾尽所有涌泉相报!"周汀予回话,却仍一头雾水。

  蒙面人似乎很欣慰,继而从袖口摸出一条藏青色的穗子递给陆炀,"侯爷,这是府内的东西吧?"

  陆炀定睛一瞧,瞪大双目望着他,几乎是惊诧到不行,"先生,此物从何而得?"

  "白脂鹿佩璜,先帝亲赠,乃时禄侯府世袭的象征,只传长子,此穗乃白脂鹿佩璜挂饰,同样独一无二,价值连城。"蒙面人兀自解释。

  陆炀倒也没有因为蒙面人的答非所问而心生不悦,只觉面前这个傲睨一世的人居然拿到了陆今的贴身之物,是越发深不可测。

  得之,大有裨益,失之,后患无穷。再看周汀予已经强压气焰重复发问,便没再追问什么。

  周汀予:"先生,此物从何而得?"

  "你叫什么名字?"可谁知,这人回了他这么一句。

  其实蒙面人从未想过要刁难堂上的人,只是一个人特立独行惯了,不太懂如何迎合他人的节奏。

  加之此行的目的无非周汀予,不想忍便脱口而出,未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几近令人发指。

  "谁?"

  "你。"蒙面人正视周汀予。

  周汀予扭头"呵"一下冷笑出声。这个人不说来帮忙找陆今的吗?

  一直答非所问算什么意思?周汀予嗤之以鼻,无关紧要的问题,拒绝回答。

  "什么态度?"相遥对着周汀予骂到,"先生远道而来,是修为颇高的仙者,不过是问名字,你答又如何?"

  "相遥姐姐……可是他……"周汀予委屈得坑坑洼洼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是一向被相遥威慑怕了,也唯独这个女人,他心存几分敬畏。

  相遥撇了眼不吭声的周汀予,扭头对蒙面人和气地解释道:"他叫周汀予,周国舅的儿子,从小不受约束惯了,也没如此心急过,如有冒犯,还请先生莫怪。"

  "公主多虑了。是我觉这位公子颇似我一位故人,一时兴起多问了几句。怪不得他的。"

  "那……"相遥想请蒙面人不吝赐教。可话没说完,对方就先开了口——

  "是枕山,流水村。"

  "那么远!"周汀予听到关键字瞬间瞠目,忍不住发言,"没记错的话,枕山极南,琼之在北。陆今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陆炀顺理分析道:"今儿承诺几日便回,就一定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枕山距琼之,快马加鞭也有十几日路程,先生于枕山寻得吊穗,难不成是说我儿被掳去了枕山?"

  相遥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微微蹙着眉,继续问道:"先生,是流水村有蹊跷?"

  "公主睿智,一语道破。你们可能不知,流水村处于枕山山角,是无人管辖的偏僻之地。

  村民引山泉水滋养村户,靠捕猎为生,常年相安无事。可最近一个月,村内及笄女子全部莫名失踪,外出寻找的村民也是一去不回。

  村里老人说是邪魔作祟,便请来高人设坛施法企图驱逐邪魔。

  可是,没能邪魔驱逐,设法的高人倒是疯癫了。我途径枕山听闻这桩怪事,便去到流水村,可为时已晚,它已成荒村,只看见这根穗子,被系在了木头桩子上。"蒙面人语气沉缓,讲故事般说完了整件事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陆今的穗子为何被绑在木头桩子上?是他的求救信号吗?"周汀予不得其解。

  "近日琼之怪事连绵,却大多是无规律的命案,受害人虽死相可怖,尸骨却大多保存完好,没有像流水村那样独少女失踪,先生到琼之来,难不成琼之的怪事与流水村的还有渊源?"相遥猜测道。

  蒙面人不置可否,只对沉默许久的陆炀说道:"侯爷,地方上表的奏章能否尽快借在下一阅?"

  闻言,相遥目色一凝。陆炀先是惊了一惊,而后故作镇定嘴角微扬,说道:"自然可以,待我进宫整理妥当,明日送给先生。"

  "有劳,但事出紧急,烦请侯爷速速整理。"蒙面人颔首。陆炀见对方不依不饶,识趣大步离开了。

  人走了后,蒙面人不忘回答周汀予那个被冷了许久的问题,"穗子自然是人为系上的。

  但你们说陆今不会去枕山,所以只能是他人所为,而且那个人的用意很明确,他想让别人知道,陆今现在在他手里。"

  "陆今温润和善,大方坦荡,他怎么会与人结仇,被人追杀?

  "周汀予揉了揉脑门,一脸无奈道:"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有仇家,我会不知?"

  "知人知面不知心。"蒙面人语调沉缓依旧。

  相遥锁着眉头明显上前迈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贯风风火火的周汀予抢先——

  "什么意思?你质疑陆今?觉得他两面三刀?修了仙会法术很了不起吗?就可以诬陷他的人品吗?你若是坦荡,为何不以真面目见人?!"

  "汀予……"相遥本想指责他休得无礼,但陆今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先生的评价,委实太过草率,自己听了也难免有几分愠色。

  蒙面人没有生气,只轻轻的问:"真面目?你想看?"

  "我对你的脸不感兴趣,你最好能找到陆今,不然我跟你没完!"周汀予把头一撇厉声说道。

  蒙面人上前一步,"没完?"语调听到周汀予耳里还透着几分莫名的狡黠。

  周汀予突然感觉这人是个变态,没完……这两个字剖开想想真是恶心。

  于是愤怒地一掌将他推开,呵斥道:"没完个鬼啊!做梦!你要真如此无能,就等着喂狗吧!"

  相遥看这阵仗,两人该是要打起来了,周汀予这傻子,还信誓旦旦要把一个道行高超的修仙者拖去喂狗,他哪来的自信?

  不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于是本着和气生财的理念,挡在他俩中间,劝道:"陆今必须要找,可线索依旧模糊,要是我们先自乱了阵脚,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远道而来,未曾歇息,想必也有些乏了,相遥在宫内准备了上好的院房,还望先生不嫌弃。"

  蒙面人却一口婉拒:"感谢公主好意,只是在下琐事繁多,怕是无缘前去。

  "先生可早有落脚处?"相遥问。

  蒙面人点头,他人不察间,视线淡淡瞟向周汀予。

  "那相遥不强人所难,还望先生有新发现第一时间知会相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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