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折返（1 / 2）

第211章 折返

　　“怎么了父皇？是不是想大儿子了？是不是此刻太想他在你身边啊！儿子知道，大哥才是父皇想传位的人。”李璟晓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惜父皇对大哥生了二心把人赶到羽州去了。如今父皇想让霈雪去把大哥叫回来，啧，儿子也想看看，他敢不敢回来呢。羽州……有长俞军吗？哈哈哈哈哈……”

　　“父皇，你那疑心病真的太重了。”李璟晓揩了揩眼角，啧啧叹着，只道不禁替长俞军委屈，“最忠心不二的长俞军被父皇打散得天南海北的，还不如儿臣衡阳城边上那几城守备军呢。”

　　“你……”

　　“别我啊你啊的了，父皇。你那心尖儿上的大儿子，我不会动，只要父皇顺顺利利传位给我。”

　　“所以父皇，把玉玺交出来吧。”

　　皇帝嘴里发出非人的愤怒，瞠目欲裂，他卯足了一股劲儿想奋起抓住李璟晓，浮肿的额头上竟浮现出暗紫筋络，他一鼓作气抬起自己的脑袋，下一刻还是重重倒了回去。

　　皇帝的脑袋抖得如同筛子，嘴里发出的声音绝望又悲愤。

　　“父皇……”李璟晓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竟心头生出一丝怜悯。

　　李璟晓朝外唤人送药来。

　　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来。

　　“父皇，喝点药吧。现在你可不能死啊，玉玺还没交出来呢。”李璟晓吹了吹，送到他嘴边。

　　皇帝转动着那双生了脓膜的眼珠子，十分骇人。

　　李璟晓突然道，“父皇是不是觉得自己病得蹊跷？”

　　“其实也不蹊跷。儿子实话告诉父皇好不好？你身上的病是梧丘阁的人用慢药熬的，本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父皇慢慢就去了，可到后头那姓萧的小子居然反悔不肯交出最后一味药。”李璟晓苦恼，“父皇知道为什么吗？儿子瞧着，他好像对八弟动情了。啧，没良心的东西。国灭家亡的仇都能忘。”

　　“所以儿子忍不住下手了。”

　　李璟晓五官其实生得极好看，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此刻他眉眼带笑，继续道：“父皇是不是现在还觉得是八弟把你身子气垮了，还恨八弟啊？”说完李璟晓笑弯了腰，碗里的汤药都撒了，“其实不是。是我直接下了毒。”

　　皇帝浑身一震。

　　“父皇，辜负你的疼爱了。”李璟晓替他惋惜。

　　皇帝嘴里再次发出声音，浑身开始挣扎起来。

　　李璟晓不以为然，继续道：“虽然下毒风险太大，可儿子已然信不过那梧丘阁，信不过那萧仰止了！就算人们发现父皇是被毒死的又怎样？如今我一手遮天，儿子一样能颠倒黑白，让人怪不到我头上来。”

　　“对了父皇，你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李璟晓给皇帝灌药，手上动作强硬，药汁根本不进嘴，顺着嘴边儿往周围流。流到了那凸起的眼球周围。

　　“因为，儿子恨父皇。”李璟晓轻描淡的模样，和话语完全不匹，他又道，“更恨李千岭。”

　　“他杀了长玉。”李璟晓看着那黑药汁倒了皇帝一脸，斜眼笑道，“父皇还记得长玉吗？韩长玉，韩斐的儿子，儿子幼时就爱的那个人。那时父皇为了控制韩斐，把他儿子留在衡阳城为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该谢父皇还是怪父皇呢。”

　　李璟晓说完，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

　　但其实脑子里对幼时的事，所爱的人的那些记忆都模糊得不行。爱，逐渐模糊的爱，这么多年来变成了缠绕着他的妖藤，把他的痛苦也渐渐抚平，可那死死缠绕的东西还在，是静水流深，最底下还是藏着一只被催眠被囚禁的兽。

　　“父皇理解不了。其实父皇你这个人呐，一辈子理解的东西应该也不多吧？父皇理解大哥吗？理解八弟吗？还有你的其他子女，父皇理解吗？”

　　“恐怕不理解，既然他们父皇都不理解，也怎么可能理解我呢？父皇以前……都看不见有个我。”

　　“罢了，无所谓。谁能理解呢？”李璟晓立直了身子把药碗摔了出去。

　　连李璟晓自己也理解不了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争权夺势，他结党营私，他把当皇帝的欲望放在首位，把为爱人报仇的愿望搁在心底。

　　“父皇，把玉玺交出来吧。”李璟晓有些累了，闭眼揉着晴明穴，道，“我若是做皇帝，必然不会比你差。”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父皇？”

　　“……”屋里静得不行。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一点声音。

　　李璟晓倏地睁开眼，瞳孔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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