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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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块墓碑刻着凌厉的字迹:迟澈之爱妻,中临太子,南清右相。

  听扫墓人说,这块墓原本是要装入两人的,不知为何,最终只留一人。

  大雪飘飞,落在冰冷泛有寒意的墓碑上,隐隐有些从上散发的暖意。前来吊唁的人十分虔诚,每人重重的磕头,磕了一次又一次,似乎想让地底下沉睡的人再次醒来。

  可惜了无回音。

  逼宫其实只差一步大成,而其他三国仿佛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纷纷出兵增援,铲除埋伏在他们边界的叛兵,并自愿臣服,甘心以南清国为首。

  紧接着,那位南清的君王一夜白了头,容貌依旧俊逸冷厉,但是比以前少了许多人情味,每日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已故右相的屋子里。

  这一日,总算出了暖阳,迟澈久违的笑了笑,推开门走进房间,以为少年会站在房中怒瞪他,可惜再没那么鲜活灵动的人。屋子搁置了许久,先前还有尘封经久的书香味,如今沾染了他身上的奇楠香,仿佛只是多了这些而已。

  其实,是少了许多才对。

  迟澈努力回忆一点一滴,偶然发现少年有一个暗格,他双手抖得厉害,生怕接不住手中物件。展开竹简,墨水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他熟悉的是跳动的字迹。仔细从头到尾看完,泪水已爬满双颊,再威严伟岸如他,此时也哭得如同一个孩子。

  失去了珍贵的,为何不能啼哭?

  明明有挽回的机会,却还是让它从指缝,从脚尖,从眼泪中流逝。

  灭国在少年眼里虽悲痛不已,但念着苍生,从未滋生一丝一毫的仇恨。各国君主的投诚他岂会不知是少年的杰作。

  向后推一百年,少年比他看得长远,如若他询问少年,愿不愿意跟他走,行走江湖再不过问朝堂,估摸是不肯的。

  前世少年被刺杀而亡,他听见消息传来时,本应是高兴的,却怎么高兴不起来,一低头,泪流了满面。

  长达四十年的执政中,孤寂而凄冷,他底下没有子嗣,没有嫔妃,只在寝宫内挂上一副他亲手描绘的丹青,画中人如初见一般夺目。

  他们两人的初见,他是一个落魄的质子,而少年是矜贵的太子殿下。他任由别人欺辱殴打,是少年出言制止,他失足落水,是少年奋不顾身将他救上岸。

  尚还年少对一切充满仇视的他,自然而然将矛头指向这股善意,以及琥珀色眼睛的主人。

  他的娘亲只是一个浣洗衣物的婢女,因有别族的血脉,长得一副上乘的容貌,又生怕招来祸端,便往脸上点麻子画疤痕。一次巧合,露出真颜被皇帝撞见,一夜恩宠,皇帝再没想起这人来,反而是他娘亲对皇帝念念不忘。

  不被人过问的日子过了很多年,娘亲精神失常,半夜拉着他走入湖中,他心惊忙问娘亲,没想到娘亲给了他一个冰冷仇恨的眼神。娘亲竟觉得是他搅合了与父皇的相聚,他自始至终是个累赘。

  他拼命呼救,终于有人跳入水中救下他,而娘亲还是去世了。自此之后,他变得畏水,也不敢让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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